沈容湛穿上军装出去了,徒留席宁双手被绑的仰躺在床铺上,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古色古香的房间内安静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席宁挣扎着盘腿坐起来,沉默无声的凝视绑着手腕的怪异绳结,张扬跋扈的眉宇拧的都快打结了。
窗柩响起细微的声响,落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席宁双手摸进枕头下面,没有摸到冰冷的枪支,只摸到了由一根细细金链子坠着的怀表。
早知道上辈子就不吞枪自杀了。
席宁懊悔的咬了咬下唇。
沈容湛以前会在枕头下面藏一把枪,以防他不在的时候,席宁不能自保。
但他估计怎么也想不到,席宁没有死在歹徒手里,反而死在了他送给她保命的枪下。
有了上次血淋淋的教训,除非沈容湛疯了,不然绝不可能再给她准备枪,重蹈覆辙。
细微的声响停了。
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席宁握紧了手中的怀表。
厚重不透光的床幔掀开,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
席宁紧绷的神经一松,眼睛里染上喜色。
“小伍!?”她又惊又喜的唤了一声。
“嘘!”小伍比了个手势,席宁的声音立马降了下去,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怎么进来的?”少帅府把守森严,连只苍蝇都难飞进来,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小伍在床边坐下,小声解释:“少帅府的荷花塘有一处缺口连接着城外的浅滩河,我从那里游进来的。”
小伍是寨子里水性最好的,但从城外游到少帅府……真特么是个狠人!
席宁看他的目光已经不能用敬佩形容了。
小伍被自家老大看得不好意思,傻气的挠了挠后脑勺。
“寨子里现在情况如何?昨晚我不在,沈容湛有没有攻上去?”席宁想到昨晚她在书桌上看到的书信,脸色凝重,沉声问。
小伍摇了摇头,但想到昨晚的形势,脸色都白了几分,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直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的恐惧。
席宁安抚的握住他的胳膊,投去询问的眼神。
小伍用力的抿了抿唇,克制住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恐惧,咬着牙艰难回忆。
“昨晚,您走后不久,沈容湛就率兵围了黑风山,把下山的路围得水泄不通,二当家担忧你中圈套,就一个人从后山的悬崖下去了。后来……后来……”
小伍喉头更咽,说不下去了。
席宁右眼皮不安分的跳动。
沈容湛到底做了什么!
“沈容湛……当着黑风山众人的面,剥了三当家的皮,拔了四当家的全部指甲,警告我们,不许来救你,安安分分的待在山里,否则全山寨的人都是这个下场。”
小伍伤心的低下头,眼眶微微湿润。
席宁攥着怀表的手指紧了紧,怀表冰冷的金属配件深陷进略带薄茧的指腹中,留下一道道不规则的痕迹。
气氛沉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