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荣对吴少阳父子下逐客令,刘士宁却带着挑衅的语气道:“我倒是觉得吴副帅言之有理,父死子继,子承父业,他魏博可以,成德可以,淄青可以,我们宣武也自当可以”。
刘士宁亲信布满灵堂四周,个个刀剑在鞘,灵堂上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少主···”,一名士兵从外面疾跑入内,“启禀少主,朝廷有消息了”,正要出口,瞟了吴少阳父子一眼,欲言又止。
吴少阳道:“我们既已祭拜完玄佐兄,心愿已了,也该走了”。
刘士宁道:“等等,吴副帅既然来了,那不妨大家一起听听,你说吧”。
“是,少主,朝廷的前哨已经到了宣武,说已经派人前来宣旨,不日即到”。
吴少阳道:“恭喜贤侄啊,朝廷的钦差一到,你就是宣武军名正言顺的新主人了”。
刘士宁扭了一圈脖子,睥睨远眺,在他看来,宣武军早已是自己囊中之物,他继任宣武军节度使名正言顺。
吴少阳父子到汴州吊唁刘玄佐,就是为了亲自打探宣武军情况。
出了刘府,吴元济道:“爹,看来刘士宁与李万荣和邓惟恭的关系不太好啊”。
吴少阳道:“刘士宁年少轻狂,而邓惟恭和李万荣都是跟随刘玄佐几十年的老部下,在这两只老狐狸眼中,刘士宁就是一只小白羊,朝廷的钦差就要到了,他们现在正忙着内斗,我们要趁此机会迅速拿下武津”。
吴少阳和吴元济从武津回淮西,留宿武津城中,到了傍晚,天色暗下,吴少阳和吴元济等人全部换上夜行衣,蒙上脸面,悄悄在城中一处角落堆放起干草和干柴,倒上灯油,将其点燃,火越烧越大,顺势蔓延上城楼,城中巡逻的士兵突然有浓烟从天上缓缓升起,大叫道:“着火了,快去救火”。
很快城楼及城门内大部分士兵都跑去救火,吴少阳等人则趁着城门内看守虚弱,突然杀出,将留守城门的士兵尽数杀掉,然后打开城门,吴元济登上城楼,挥舞着火把,给早已在黑暗中等待接应的同伙发送信号。
武津城外突然人头攒动,淮西士兵蜂拥而至,迅速控制紧要位置,仅仅经过两个时辰便占领武津。
消息传回宣武,刘士宁勃然大怒。
“吴少阳这个老匹夫,我非要剥了他的皮不可”。
刘士宁立即清点兵马,准备杀向武津,其心腹劝道:“少主稍安勿躁,吴少阳敢趁火打劫,攻占武津,肯定是有备而来,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夺回,眼下宣武并未完全掌握在少主手中,朝廷的钦差就要来了,值此紧要关头,少主万万不可离开汴州,否则因小失大,悔之不及啊”。
刘士宁怒气冲冲,情难自抑,手下心腹几番劝说方才作罢。
“淮西这笔帐我暂且记下,等回头再慢慢找他算”。
吴少阳留下守城部队,离开武津之前,专程给刘士宁写了信,信中解释攻占武津只是因为刚好路过,发现武津守将意图作乱反叛,所以才攻下武津暂替保管,等稳定之后便还给他,刘士宁收信之后更加怒不可遏,对吴少诚和吴少阳破口大骂。
邓惟恭拍案而起,“吴少诚狼子野心,早就对我们宣武虎视眈眈,这次竟趁着宣武大丧之际,派出吴少阳父子以吊唁为名,打探虚实,强占武津,无耻至极,我们应该立即向武津发兵,夺回城池,然后上奏朝廷,揭露他们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