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雨帘,言舟打了个哈欠,懒懒趴在桌上。
凉意渐蔓延至指尖他才回过神,待到这时,他已经连话都说不出口。
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瞬间占据心头。
从起初的发冷,渐成头晕目眩。
要不要告诉白泽?
言舟犹豫着。随后他又自觉自己应当能挨过去——就像在外那四年一样。
指尖凉意渐作刺痛,他想起身去找白泽,双腿却发软无力,就连从桌上起来都费劲,耳边也吵吵嚷嚷的,雨声渐远,听不真切。
肩头一沉,思绪骤然回笼,他泄力往旁边倒,落入温暖怀抱中。
“……师父,我似乎…生病了。”他靠在白泽怀中,如此说道。
“这只是暂时的,为师一直在。”
言舟没接话,深吸了口气,费劲的抬手揪住白泽的衣服。
恐惧与刺痛渐渐淡去,余下寒冷。
他有些不安分的挪了挪,最后干脆半挂在白泽身上,将脸埋在白泽怀中。
在白泽的怀抱中,心绪渐安,寒意散去,他自觉起身。
“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就闭上眼睛,不要去看它。”白泽说着,伸手去将窗户关上,“雨固然很美,但倘若它会威胁到你,还是不要再喜欢的好。”
“可我明明,没觉得它……”言舟不解。
“身体不会骗你,所以今日为师哪也不去了,至于那些要务,明日再说。”
“我没事的,也是我太娇弱了。”言舟低下头去,也气恼自己的不争气。
“人人都有短处,这没什么,何况如今情况,可危及生命。”白泽伸手托起言舟的下巴,“安心,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什么都不会。”
“你不去处理那些事,他们不会乱吗?”回过神后,言舟伸手拉住白泽的手,嘴里这么说着,手上却不打算松开。
“有斯越在,无事。”白泽任由着面前人拉着自己的手,弯眉笑了笑。
“那师父如何得知,我刚刚……”
他记得,他刚刚似乎没有和任何一位侍从说话,
“给你送糕点的侍从回来说,你的脸色不太对,”白泽说完无奈轻叹,垂眸看着言舟,半晌又续,“幼鸟总有离巢独自飞翔的那一天,但你放心,在你做好准备之前,为师一直在你身边。”
“在我足以离巢时,你就不在了吗?”言舟与白泽对上视线,随后又移开,摇摇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不要。”
他是想复仇,可是一想到那样的未来没有白泽,他就不知那样的未来里,他会是什么样的。
或者说,在没有白泽的未来里,他要如何处理困难,如今的他,连一场雨、一支箭矢都惧怕。
“长久的陪伴也是一种束缚,待你不需要我时,我自会消失;相应的,你有困难了,我会出现在你身边。”
“嗯……很像话本子里,骗姑娘情感的坏男人。”言舟故作若有所思状,挑眉稍咬重了“坏男人”三字。
轻笑声落耳,他心里的某根弦似乎也松了些。
“是么?那乖徒可要小心些,别被骗了。”
“…好像一直呆在这里也,嗯……有些无聊?”言舟移开目光,有些心虚。
先前他倒盼着能多与白泽独处,但真与他单独相处,不做些什么,好像会有些坐立难安。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他坐着,白泽站在他身边。
“妖丹…目前如何了?”
“尚未修复,符咒虽有效,但……不知需要多少时间。”言舟一边说着手上无意识的摩挲着白泽的指节。
“时候尚早,一会儿去个地儿?”白泽任由言舟的小动作,弯下腰贴近人儿,与人儿面颊相贴,轻蹭了一下便分开。
“好啊,有惊喜吗?”言舟眨眼看着白泽,干脆不掩饰心中喜悦,笑意荡漾在唇角与眉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