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不是这样的!你胡说,你胡说!我没有气死我的父亲,我没有,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早就已经断了气,我就算再不孝,我也不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到的事情,我没有,我没有!你胡说,你胡说!”
杜平激动地叫嚷着,额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不过孟少辉并不理会这些,他的目的就是要激怒杜平,让他自己漏出破绽,毕竟这是几年前的事,如果当时他撒了谎,相信过去了这么多年,一定不可能把当时说过的话原样复述一遍,谎言永远是谎言,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听了杜平的话,孟少辉嘴角抹过一丝淡淡的微笑,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从杜平的话中他已经听出了一些和当年不一样的内容。
“你说你发现你父亲的时候他已经断了气,可是当年你的口供却不是这么说的吧!当年你给我们的口供里是说你发现你父亲的时候他还奄奄一息,而且还说把一份研究资料交给陈海涛,别忘了,当年你还替陈海涛作过证明。”
“我……”杜平一时语塞,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替自己辩解。
“你的供词前后矛盾,你让我相信哪一种呢?”
杜平没有再回答,只是低着头,选择了沉默。
“你不想说,那我替你继续说吧!”孟少辉顿了顿,继续说道:“陈海涛得到了资料后,你又重新有了经济的来源,你又可以像之前那样肆意挥霍,没有了钱后,你就以陈海涛的研究资料是偷来的这件事相要挟,向他勒索,而陈海涛也因为这件不光彩的事,只能忍气吞声。但是好景不长,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你约陈海涛到山顶一处偏僻的地方见面,再一次以偷研究资料的事要挟他给你钱,但是陈海涛却不想再给你钱了,因为他深知你是一个无底洞,给你多少你都不可能满足的,所以你们为此起了争执,你一气之下杀了陈海涛,之后你就找到了王伟,向他借了四万块钱,跑到外地躲藏了起来。”
孟少辉的话音才刚落,杜平就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指着孟少辉用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吼叫着:“没有、没有,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你冤枉我,你冤枉我!”
“冤枉你?我怎么冤枉你了,你突然找王伟借钱离开本市,从时间上来看,和陈海涛的死亡时间吻合,还有结合你和陈海涛的关系,以及陈海涛的人际关系,除了你之外,相信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想杀他吧!而且能把一个人引到那么偏僻的地点杀害,除了熟人作案,不可能有第二种可能,而这个熟人,就是你,杜平!”
孟少辉毫不客气地乘胜追击,他不想给杜平任何喘息的机会,很明显杜平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松动,这种时候只能不断地对其施加压力,才能使其自己交代出案件的真相,如果仅凭掌握到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线索,根本不可能定杜平的罪。
“你胡说!你胡说!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杜平再一次激动地站了起来,但很快就被警员按回了椅子上。
“我胡说?那你有什么理由证明我是胡说的呢?”孟少辉质问道,“你如果觉得我说的不是真相,冤枉了你的话,那你总要拿出证明你自己清白的证据吧?”
“我不说,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你不说,我更加不会相信,可是如果你说了,我会进行调查,你真没做过的话,我们警方也不可能冤枉你。”
“是真的?你真会相信我?”杜平狐疑地看着孟少辉。
“那要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好,我说,我说。唉!其实这些年在外面东躲西藏的日子我算是受够了,可是我真的不想坐牢啊!”杜平稍稍冷静了些许后,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当年我爸的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和陈海涛回去的时候,我爸真的已经死了。当时陈海涛就快要毕业了,一直催着我把我爸的研究资料偷出来,他说只要偷出来复制一份,再放回去,我爸也发现不了,而我也会得到一笔好处费,这是两者都有利可图的事,我当然答应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早上,我听到我爸打电话,好像是老朋友约他晚上叙旧,我见机会来了,于是就约上了陈海涛,在晚上7点左右回到了家,我让陈海涛在楼下替我把风,可是当我到了我爸的卧室后,我就发现他倒在了地上,于是我就马上打陈海涛的电话。”
“之后你们就利用了这一点,编造了杜茂山临死前说要把研究资料交给陈海涛的谎言,是吗?”
“是的,这是陈海涛想出来的。其实我知道我爸的钱早就被我败的差不多了,他过世后,我一定会失去经济来源,而陈海涛自以为聪明,以为我什么也不懂,想用那么点钱就把研究资料买走,我就算再傻,也不可能不清楚那东西有多值钱,否则我爸也不可能锁在保险柜里了。所以在给他资料的时候,我只给了一半。”杜平说到这里,有些得意,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聪明头脑。
“一半?”
对于杜平的炫耀,孟少辉并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杜平所说的那一半资料上,如果杜平说的是实话,那也就难怪陈海涛始终没有把另一半的研究资料告诉李健等人,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连他自己都只有一半的研究资料,如果真是如此,那现在用来杀人的金蚕又是从何而来呢?
“是只有一半啊!每次只要陈海涛向我要资料,我就给他一点,而他也就必须要付我一次的钱,这样只要他一天没有拿到全部的资料,就要不断的给我钱花,正所谓细水长流嘛!”杜平洋洋自得地说道,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处的是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