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那桩婚事是因为你们在一起后,我执意反对,所以才安排的么?”谢老以一种很平淡的语气,在叙述着当年的故事,但在听众耳中,却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其实婚事很早之前就已经定了,只是没让你知道而已。不是我定的,是你爷爷在去世之前就定下来的,我也没法反对。
我也清楚你的脾气,你要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所以我一直在静观其变,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婚事。”老爷子缓缓说道:“直到你大哥把事情捅开之后,我不得不给对方一个交代了,于是只好命令你与陈家小子分手,回来结婚。”
“其实我下命令的一刻,我也想过两种后果:要么你回来,履行婚约;要么你走极端,与家庭决裂;而以我对你的了解,后一种的可能性很大。”老爷子的话语里,透露出无尽的沧桑:“其实我可以派人把你抓回来,强行完婚,陈家也不可能介入阻止,他们也求之不得。但我没有这么做,我就想给你自己选择的机会,尽管知道你有可能会选择一条让所有人失望的路。”
“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同时也是我唯一的选择。”谢老说道:“你总是觉得我是老顽固,为了家族利益不支持你,但你想过没有,在那年的情况下,我如何支持你?难道要我表态,支持你悔婚,跟敌对的陈家的小子在一起?那我如何向对方交代,又如何向整个家族交代?。”
“你悔婚,你逃婚,那是你的个人行为,但要是我支持,那性质就变了,对方会跟谢家不死不休的。”谢老淡淡说道:“如果你真选择了这条路,那我就只能与你断绝父女关系,将你赶出谢家,这是唯一的法子,这样才能将方方面面的损失降到最小。否则事态一旦扩大,根本没有人能够保证控制住场面,谁也不知道会将矛盾激化成什么样子。”
谢欣兰愣愣地看着父亲,她从没有想过,当年的事,居然是这么一副景象。老爷子赶自己出家门,是唯一的一条给予自己自由的路子,也是在变相地保护自己。
老太太的眼泪一下子就崩下来了:“兰兰,当年有些事情,你真的是错怪老头子了,他都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你走的那天,他有多难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抽闷烟,不住咳嗽。”
谢欣兰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嚎啕大哭:“爸,我错了,我太自私了,只知道考虑自己的感受!”
这一声“爸”,喊得是撕心裂肺。
“这种事没有对错,就看你自己怎么选。”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别哭了,我最见不得婆婆妈妈的娘们行为,听着心烦。”
然后,他瞪了陈可逸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臭小子,别的本事没有,脾气倒是跟老头子有一拼。不过我还就是欣赏这种牛性子,能干大事。我问你,要是有一天我真的走了,你会不会想着来争权夺利,留下一滴鳄鱼的眼泪?”
“这个……你老人家身体好着呢,生个气都这么虎虎生风的,我看十年八年之内,还不用考虑地这么深远。”(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必须马上办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吃到颗臭的。
陈可逸现在就感觉自己吃到了臭的,莫名其妙地怪罪了老爷子这么久,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剧情。
当这也怪不得他,当年那些破事发生之时,他连娘胎都还没开始呆呢,怎么能知道?哎,只能说人世间的事情太复杂。同样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眼中,就有各自不同的道理;站在不同的立场,也就有各自的苦衷,不得不如此做的理由。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世间才有这么多恩怨纠缠,悲欢离合。
咳,一不小心有些伤春悲秋的情怀了,弄得像个文艺青年……呃,哥本来就是文艺青年,不过是另一种风格。要是能像哥这样简简单单,别把事情看得那么复杂,不要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专心活好自己,或许也没那么多烦恼了。
不过他也明白,像这样的潇洒,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像谢老爷子这样的位置上,一辈子都与潇洒无缘。
“哼,多被你气几次,早就折寿了,十年八年哪够用?”谢老不依不饶,吹胡子瞪眼的,训斥陈可逸:“你不是很不满意么,有什么对老头子不爽的话,都说出来啊!”
“我这不是为了逼你说出真相嘛。”陈可逸吐了吐舌头,为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要不事情一直憋在心里,会憋坏你老人家的。”
靠,这小子说起瞎话来,一套一套的,估计连自己都不会相信,却还说得言辞灼灼,真是人才啊。
谢兴国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很多事,我不想说,也不该由我这个长辈来说。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天底下有这样顶撞的晚辈么?”谢老的报复心理确实够强,将陈可逸的话稍作改动,又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
“关键是讲道理嘛,有些事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呢;我们不知道,又怎么能清楚你的想法?世界上的误会,大多就是沟通不畅造成的。”陈可逸脸皮也是厚,面不红心不跳的,讲起了“道理”。
“小逸。别油嘴滑舌的。”谢欣兰瞪了儿子一眼,道:“快跟外公道个歉,说声对不起。”
这个“外公”的称呼,表明她心里的结,已经完全打开了。
当年也是太年轻,不顾一切,没有想过父母的处境。现在细细一想,回到当初的处境,老爷子的做法其实是向着自己的。也是唯一可行的,对三方都有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算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
至于自己,既然选择了那条路。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这没什么可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