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么歉?老头子我承受不起,这个小孩子太牛了,天王老子都敢骂了。”谢老是个牛脾气。就是不肯松口,显然还没消气。
陈可逸也没上赶着把脸凑上去给他打,反而嘿嘿一笑。然后从兜里摸出了那块白玉,摊在了老爷子面前的桌子上。
老爷子只看了一眼,突然忍不住“咦”的一声,然后迫不及待拿起玉仔细端详,又用手指细细摩挲了一番,越看越是诧异。
“这块玉,你是怎么盘的?完全不对头!”
在场的几个人都目瞪口呆,刚才还在讨论那么严肃的话题,现在一下子就扯到玉石上面了,真是太不正式了。
“该怎么盘就怎么盘,怎么了,盘坏了?”陈可逸回了一句。
“太奇怪了,我辛辛苦苦盘了三十多年,效果还没你盘几天来的好。”老爷子不住地摇着头,心里既兴奋,又有些挫败感。
“只要没坏就好,这块玉你就先收着吧。”陈可逸的意思很明显,以前的误会,就此揭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老爷子爱不释手地摩挲了一会,然后有些不舍地把玉又放在了桌子上,道:“算了,还是你自己收着吧,现在这块玉承载的,是你的气息。”
谢欣兰闻言,顿时非常紧张,险些没有再次哭出来,难道父亲还是不肯原谅自己?
“我以前盘这块玉,主要是想念着人,但现在人已经回来了,也没必要看着一块玉来怀念了。”老爷子对陈可逸说道:“既然事实证明,你更适合做玉的主人,那就戴在身边了。回头等你结婚生了孩子,把玉传下去,就算是我老头子凑的份子钱。”
话说到这个份上,意思再明白不过:过去的一切,老爷子也懒得去计较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
谢欣兰哽咽起来,泣不成声,跟之前差不多。唯一的不同,之前是伤心痛苦,现在却是喜极而泣。
“行了,不要婆婆妈妈的,老头子我最烦的就是这种娘们行为。”老爷子抖了抖烟斗,然后站起身来:“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我上楼自己呆着去。”
与此同时,还不忘狠狠瞪陈可逸一眼,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臭小子,我还等着你给交代的。”
说完,就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由先前的狂风暴雨,变成了风和日丽。尤其是在谢欣兰心里,已然是雨过天晴,说不出的惬意。出走三十多年以来,今天是最开心的一天,所有的担子,所有的压力,都消失殆尽。
只是唯一的一点,老爷子还要小逸给交代。给什么交代呢?认错?
“你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老爷子的虎须你也敢捋。”谢兴国心有余悸地对陈可逸说道:“不过似乎也就这招管点用,把老爷子心里的话全给套了出来。”
呃,听这意思,他们还以为哥是故意采取的这种策略,所谓“崩溃疗法”。哥虽然智勇双全,但这种招式也是不好随便用的。
“一切都过去了,我看得出来,老爷子是很欣赏你的,尤其是你这臭脾气,实际上很对他的口味。”谢兴国顿了顿,又说道:“现在,他就等着你给个交代了。”
所谓交代,陈可逸自然明白是什么,他点了点头,说道:“蜜桃的事,我尽量吧。不过不可能一次性把整个桃林都给治好,要慢慢来,时间可能拖得很长。”
自己体内的水珠,很有限,不可能一次性灌溉那么多桃树,每天弄一罐子药水,能治多少算多少。
谢兴国很欣喜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这种事急不得,只要你肯出手帮忙,我们就放心了。”
这倒是大实话,领导们不可能一天把桃林全部吃光光,一天能处理好几棵桃树,基本上也就能够满足供应需求了。
“还不快点来谢谢你兄弟?”谢兴国冲着谢思齐使了个眼色。
谢思齐这会还没从极度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刚才的一幕一幕,在他眼里就像是看电影,而且是惊心动魄的大片,时刻都可能死人那种。结果呢,剧情来了一个大反转,悲剧变成了喜剧。
他从来不敢想象,居然有人敢对爷爷这么说话,而最终的结果,却还毫发无伤,甚至还让爷爷更加欣赏了……而自己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来,在家里的表现,可以说是三好学生的典范,让走东就不向西,结果爷爷从来没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一直都看做是个小孩子。
“你这混蛋怎么搞的,发什么愣,道个谢就那么难?”谢兴国忍不住扇了儿子一下,痛骂了一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整天就会捅娄子!”
谢思齐非常委屈,心里嘀咕:要不是我捅这个篓子,事情会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还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