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了延绥殿求了陛下恩准,这才带了公主来太子府。kanshun有劳殿下久候了。”想了一想,又道,“臣侍很久没见公主,也想叙叙旧。所以想请公主在太子府住上几日。臣侍已经跟陛下求了恩典,因事先未禀告殿下,望殿下恕罪。”
颜莘忙摇头道,“这是好事。”又问颜映亦道,“你父君没说什么。”
颜映亦只摇摇头。
过了许久,才又抬头冲颜莘喊“皇姐”。
见颜莘看他,又凄凄续道,“皇姐,你不知道,映儿多委屈。”
颜莘只觉眼眶一热,“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颜映亦想说什么,却正撞上旁边吟竹的目光,见吟竹蹙眉示意他不要多说,方忍了忍,不再说话。
颜莘只当作吟竹是要他不要再提自己处死了郎曼的事情,心里对他有些感激,又有些愧疚地冲颜映亦道,“是皇姐对不起你,虽说是母皇的命令,也是皇姐做的。他虽说为人固执,但这也毕竟也打破了你心里美好的想念。”
颜映亦闻言,眼里圈了泪珠儿,眼看沥涟而下。
吟竹见二人如此,忙笑着嗔怪颜莘道,“出宫时,本来说好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了,偏生殿下又想着提起。可不叫臣侍白忙了一头午了。”
颜莘闻言,竟伸手去拉吟竹的手,攥住,笑道,“你哪里白忙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颜莘突然动手,却是吟竹万万没有料到的。这是他嫁过来半年多,颜莘第一次主动地和他身体接触。
吟竹又惊又喜,他略抽了抽手指,见颜莘并无反应,便轻轻反握了回去,掌中只觉颜莘手指又细又长,看似纤弱却有力。心里一阵激动,脸上却看不出来。
颜莘并不知他这心里万般变化,只是一心感激,又看着颜映亦笑道,“是皇姐不好,勾起映亦难过了。”
颜映亦更是不知道他皇姐和皇姐夫之间种种,只道是二人恩爱,也不以为异,勉强笑道,“是映亦不懂事,害皇姐伤心了。”
吟竹却一瞬之间心情大好,忙居中笑道,“日后有的是时间,殿下和公主就不要再对着赔不是了。还是请公主先去歇歇,”又转身对颜莘道,“殿下也不必另行再收拾院落,屈尊公主在羡如阁住上些日子就是了。”
颜莘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笑着点头,“你安排罢。”
颜映亦只在太子府住了一日,便有人登门造访了。
颜莘听见来报路静柏求见,只笑了笑,道,“她倒是反应挺快的。”
路静柏被带到花园,见颜莘正坐在凉亭里品茗,便恭敬行了礼。颜莘笑道,“卿今日来的正好,陪本宫博弈一局吧。”
大慕几十年太平治世,文人才子辈出,颜莘又素来喜爱饱学之士,便毫无意外地纳路静柏为幕僚。而路静柏虽然常与颜莘来往,但却不常来太子府。
路静柏治学虽严谨,但为人却也灵活机巧,精明之处丝毫不让与人。
她如今执念要向燕郡公主求婚,但苦于颜映亦长于深宫,和她也只是打过几次照面,平时便无缘得见,更是无法当面表现。如今好不容易颜莘授意吟竹,将颜映亦带了出来,她便趁此机会,寻到太子府来了。
颜莘知她心思,却不叫她马上心愿得偿,只拖她对弈一盘棋,顺便也再给自己弟弟把把关。
路静柏恭请颜莘执黑。颜莘推却,二人便依矩抓子猜单双,果然颜莘胜出,执了黑子先行。
在对星角位,摆上两枚黑白“座子”,颜莘三连星开局,二人便开始交叉行起棋来。
一局下来。直到路静柏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些许汗珠儿,抬头笑道,“殿下围转逼拶的紧,微臣输了。”
颜莘这才起身,待若韵将手中茶斟满,呷了一口,方笑道,“卿曾任内文学馆的待诏,好歹也算是我大慕数一数二的高手。平日里和本宫,总也有个两势相围不分胜负,今日却全难见章法,可是有何心事。”
“殿下玩笑了。”路静柏亦起身,忙陪笑道,“微臣便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当着殿下的面儿走神儿。只是殿下当属通国善弈的国手。殿下的棋艺若说大幕第二,除却当今圣上,自是无他人敢称第一的。如今微臣略一疏忽,便失了局,这是自然。”
颜莘不语,却转身看向身后几株花树,长叹一声,道,“‘方圆之间写春秋,悲喜人生一盘棋’,古人诚不欺余也。”
又回身捻起一枚黑子,捏在手中把玩,深意道,“棋子圆以法天,棋局方以类地。人生自有一方天地,卿又如何书写自己的春秋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