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口中念着阿弥陀佛,摇摇头。
江妙云抹了把眼泪,说:“佛祖真要有灵,就该让好人长命百岁!”
“因果轮回,一切皆有定数。”
“我偏不信!”她终于找到一支上上签,怼到老和尚面前,“大师,求您解一解这签文。”
老和尚却只是闭着眼,拨弄着佛珠念经。
“他救了那么多条人命,还保不全他自己一条命吗?”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老和尚朝她鞠个躬,转身离开。
江妙云看着他的背影大喊:“都说天理昭昭,可天理在何处!”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而香烟缭绕,那座金佛依然慈眉善目笑看众生,仿佛人世间从未有过悲欢离合。
江妙云从青峰寺出来,许是心中难受,脚下一滑摔进一个泥潭中,浑浊的泥水溅了一身一脸,一时分不清脸上的究竟是雨水泥水还是泪水。
她眯着眼抬头仰望天空,密雨如针无情坠下,她握紧双拳,大喊:“苍天啊,您开开眼!”
白重楼的情况越来越坏,连汤药都无法再喝下去,高热不散,开始咳血。
江妙云哭的眼睛都肿了,热辣辣的又干涩又难受连眼睛都闭不上。她不敢走太远,守着药炉在门口煎药。雨势小了一些,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屋檐下雨水滴答滴答,默默垂泪。
她没有了一开始的激动愤慨,现在只是无助,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四肢百骸都无力。
空无一人的廊檐下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撑着一把油纸伞,清俊的仿佛从不会沾染烟火气。
在看清来人是顾珩之后,她吸了吸鼻子,悄悄抬起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却没有起身迎接。
他一个随从也没带,只身而来,他穿过长廊走到她身前,收了伞将它靠在门边。
“白先生如何了?”
江妙云手中还握着扇子,轻扇着炉子,摇了摇头,“还未醒来。”
顾珩看她双目红肿,柔弱不堪,仿佛风雨中一朵孤苦的小白花。
“吉人自有天相,先生不会有事,况且方医官是宫中有名的太医,定能医好先生。”
他知道这些话听起来没什么力量,可除了这些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江妙云抬头看向他,语气有些无力感:“大人可有过无力回天而意难平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