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嫁得好,日后对小儿子大有裨益。信国公又瘸,又没实权,实非良配。
沈谣心事重重地回了紫藤院,随后便命人打听信国公的消息。
“信国公府人口很是简单,老国公夫妇二人很是恩爱,先信国公夫人难产过世后没多久老信国公也郁郁而终,留下九岁的信国公和两岁的周姑娘。两人年纪小,掌家权便落在了二房手中。”青禾顿了顿,唏嘘道:“一次二房外出游玩遇到了山匪,一家老小全没了,听说那时候信国公也才十六岁……”
以前她未曾关注过周熠宁此人,如今听了青禾的转述,不由深思。
山匪?大周朝承平日久,已许多年不见匪患,哪里来的山匪连一品勋贵的家眷也敢杀?
沈谣道:“他的腿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十三四岁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断了腿。”青禾仔细瞄了瞄沈谣的脸色,又说道:“姑娘医术高明,想必可以为他治好腿。”
沈谣垂下眼帘,想起前不久周念月请求她为周熠宁把脉却被他拒绝,他是有事隐瞒,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怕是后者居多吧。
从目前打探的消息来看,与其他豪门贵族想必,信国公府实在是清汤寡水,人口简单的过分,但沈谣直觉信国公府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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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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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动心
再有一月,沈慧便要出嫁了。
太子的婚事是家事也是国事,整个京城都被一派喜气萦绕,似乎西南的叛乱只是一阵北风刮过便算了。
自魏国公出狱后,婚事便紧锣密鼓地进行,说是紧锣密鼓,其实早在半年前一应事务都准备妥当,只等大婚这日到来。
临近上元节,沈谣收到了信国公府的帖子,虽然贴上写的是周念月,但沈谣有预感会见到信国公周熠宁。
其实自上次信国公提亲之后,她曾数次收到周念月的请帖,两次约在信国公府她没去,倒是在茶楼约的那次她去了,期间周念月不停向她诉说哥哥周熠宁是如何如何的好,嫁给他必然能成为大周国最有福气的女人之类的。
说起来沈谣尚未及笄,年纪在几人中最小,却是最先议亲的。
谈及此周念月更是笑得不怀好意,“六姑娘如此有趣的人儿不得早早定下,待及笄之后媒人还不踏破门口,哪有我哥哥的机会,哥哥此举叫先下手为强。”
“姑娘,您去是不去?”青竹见她出神,不由问道。
见她们一个个小脸紧张地盯着自己,沈谣无奈一笑,这几个人啊看起来比她还着急。
她淡淡一笑:“去瞧瞧吧。”
上元节这日夜里,只见万家灯火,箫鼓间作,充街塞陌,聚戏朋游,袨服靓妆,车马填噎。好一派繁荣盛世!
沈慧因婚期将近并未出行,魏国公府其余女眷结伴同游。但人实在太多,沈谣与家人走散了,身边只有青竹、青禾两个婢子。
与周念月约定在望江楼的包厢会面,此刻没了其他姐妹在旁嬉闹,她感觉自在了许多,不紧不慢地上了二楼包厢。
路过轩窗时碰到两个嬉戏打闹的小姑娘,青竹护着她仔细避让,仍不慎被撞了下,手中的团扇被撞飞了出去。
“你们两个是哪家的姑娘,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没有规矩?”便是一向沉静的青竹要有些恼了。
两个小姑娘见闯了祸,忙致歉,沈谣冷冷撇了一眼,便不再搭理,趴在窗子上向下瞧,毕竟是自己的贴身之物,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拾去徒惹祸端。
只是,她垂眸却与一人四目相对。
那人白衣宛然,眉目清俊,比玉树,琼枝更为夺目。
第一眼她以为看到了沈翀,触及青年眼中的茫然,她眨了眨眼,收起了眼中欢喜。
此刻青年手中正握着一柄团扇,望见轩窗上趴着的人,先是一愣随即了然,扬了扬手中的团扇,对身后人轻轻说了一声。
不多时,周念月便与自家兄长出现在二楼的包厢,她兴冲冲地奔向沈谣,押着她的胳膊低声耳语道:“说,是不是你故意扔下来的,怎么就好巧不巧地落在我哥哥怀里。”
寻常女子听了这番言语怕是羞赫不已,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应对。但沈谣从来就不知道羞赫为何物,她抬眼看向轮椅上的青年,面色如常,只是那认真的眼光实在有几分失礼,便是一向修养甚佳的周熠宁也片刻的不适。
他察觉出对面小姑娘目光中的审视,心中微微发笑,看来这丫头有在认真考量这门婚事,这种审视未来夫君的目光令他心中莫名不悦。
一扫先前在楼下的失落,那会儿他在楼下分明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想来是将他认作了旁人。
几人落座没多久,武清妍也来了,都是年轻女子,自是坐不住,何况上元节花灯会上不仅有各种精美绝伦的华灯,还有角抵之戏、倡优杂技、歌舞百戏,各色美食,何况“金吾不禁夜”,这些平日里拘在深宅大院的闺秀们岂能错过如此热闹的景致。
周念月早等的不耐烦了,这会儿有人陪着便拉了武清妍道:“兄长陪沈六坐会儿,我和表妹去临街看花灯,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也不等周熠宁应允拖着武清妍快速跑下了楼,人都跑出门外了,屋子里还留着武清妍的惊叫:“唉!不带沈六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