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上午虽然办着正事,很是忙碌,但也不知是怎得了,总是想起昨日她在灯下目不转睛看书看得入迷的模样,又会联想着此刻她在做什么。
邱瑾瑜说了构想后把此事全权扔给了知府,令他三日之内做个详尽的文书报予自己,说罢转身就上了马要走。
知府追在马后喊了几声,想再细细问问邱瑾瑜的意见,他却只留了句话就策马回府了。
“王妃身子不适,本王放心不下,先行回府了。”
想起那些官员当场愣在原地面面相觑的模样,邱瑾瑜轻笑一声。
她提议做这场娇宠王妃的戏时,邱瑾瑜还觉得自己拉不下这个脸,不过玩了这么几天下来,他也挺乐在其中。
不可一世喜怒无常的南枭王,为红颜折腰百炼钢成了绕指柔,看着这群人惊掉下巴的反应,很是有趣。
尤其是……她的反应。
邱瑾瑜发现自己总是控制不住的想捉弄她,方才上了楼见着她在小憩,就鬼使神差的脱了靴子爬上了榻,想看看她的反应。
玲珑小巧的鼻尖随着呼吸轻柔的起伏,她睡相很好,不翻身也不乱动手脚。
只是她似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一张小脸皱得可怜,嘴唇翕动,像是在说什么。
邱瑾瑜探过身子凑近,侧耳细听她说的是:“母……母……”
母?母亲?
邱瑾瑜勾起唇角,这丫头,原是想娘了。
不过这也是常情,她远嫁他国举目无亲,纵使再有心机,也不过才是个十六岁的丫头。
邱瑾瑜忍不住抬手撩了撩挡了她脸蛋的发丝。
感觉到有人贴近,玲珑自噩梦中挣扎着醒来,满眼的惊痛,不由自主地以手为刀要劈向近身之人,好在清明入脑入得及时,抬起手臂又收了力。
玲珑的惊恐与不安尽数落入了邱瑾瑜眼底。
“做噩梦了?”
他离她离得太近,近到她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情绪无所遁形,只能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应了句:“让王爷见笑了。”
邱瑾瑜原想安慰安慰她,可见着她宁可自己缩进角落,也不肯来他这正牌夫君面前示个弱,心中温情瞬时一扫而光。
邱瑾瑜粗鲁的撩开帐帘,穿上了靴子,想了想也背对着她说道。
“凤阳确是边陲,可穷的是百姓,据本王所知,文公府日子过得还算滋润。”
“到底要经历些什么,才能让一个嫡出的县主露出方才那般神情?”
虽然知道她多半不会对他坦诚,可邱瑾瑜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想着许是这次再问,她就肯说了,哪怕只是说一两句真话。
“王爷多虑,妾身只是做了个噩梦罢了,略有惊悸。”
心中无名火起,正想起身拂袖而去,便见着春知浓妆艳抹的端了茶水点心上了楼。
邱瑾瑜方至水榭时,见着鹊儿带着几个丫鬟正摘着池中的莲子,便支使了乘风去帮她们,不必上来伺候了。
哪知还真有不知死活敢公然违抗他命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