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闻这些时日吃了赵泽谢原不少眼刀,还得提防着金陵的动静。每天都过得凄惨,只能去找祝约哭诉,然后借口占足便宜,再乐滋滋地去找唯一一个能搭理他的朱婳玩。
朱婳刚开始也不愿意理他,定侯府二十个巴掌打得她厌恶极了朱翊婧和晏闻。
但说来她毕竟是天真不记仇的心性,晏闻又惯会哄孩子。
他一路上和赵泽较劲苦练琵琶,终于让寿光县主对他刮目相看,短短几天就放弃寡言少语的祝约,转而缠上了晏闻。
回到秦王府后还因为晏闻不与他们同住难过了好半天。
对此还酸着朱婳这个侯府少夫人名号的晏闻十分满意,只要她不缠祝约一切好说。
他开玩笑般跑到祝约的马车上,告诉他寿光妹妹已经移情和离,趁早敲锣打鼓娶了自己做继。
祝约对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秉性早就麻木,反倒是路过的谢原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到曲靖府安顿好一切,秦王才打算与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王府中设了茶宴,侍女早早的在杯子中放入一朵山茶,滚烫的茶汤荡开嫩粉的花瓣,给这座空荡的府邸添了些温度。
晏闻目送祝约走进前厅,他带着寒意与朱桯对视一眼,再低头看向朱婳时已经换了一副儒气笑容,“县主,你父亲和祝约哥哥有要事相商,先带我去看看其他的花好不好?”
朱婳懂事,父亲没让她跟着就明白了意图,于是听话地带着晏闻去了花圃。
奉茶侍女默默地退了个干净,花架下只剩二人。
朱桯未曾直接开口,而是笑问,“曲靖可还合衬你的心意?”
天高路远,不必再装什么儿女亲家。晏闻早让许含英在曲靖置了宅子,招了仆役,地段离王府不远不近。
谢原和赵泽则自请住在了王府做了门客,曲靖开屏的花孔雀实在很多,对这只他们心照不宣地眼不见为净。
祝约知道他在调侃,目光落到茶碗里盛放的山茶上,“合不合心意,要看十七叔怎么想。”
这是不想绕弯子的意思,朱桯低笑了一声,心叹果然孩子长大不由人。
“如你所见,让朱端死实在是容易得很。但他毕竟是我的亲侄子,我跟你一样,不论结局如何,都想留他一命在的。”朱桯扫开茶沫,“他日史书工笔,也好记得我是个仁君。”
祝约听着大逆不道之言眼中沉了下去,这不像他在凉州认识多年的十七叔,这张儒雅俊朗的面孔流露出的复杂欲念让他毛骨悚然又觉得理所应当。
又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秦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