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被人牙子卖给了小户人家当丫鬟,小春燕聪颖,在伺候小姐的时候学会了识字写字,有一次随自家主子应酬被赵西看中了,主子为了讨好赵西将她送给了赵西。
本以为是去当个普通通房丫鬟,没想到这赵西不仅干得是她最厌恶的人口买卖,为人还十分恶趣味,娶的那些妾室不过十二三岁。
这赵西不仅酗酒,还暴虐,酒劲一上来了,便会拿出他那些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工具,折磨妾室们,有惹他不喜的,则会被他拳打脚踢活活打死。
久而久之那些妾室均被他折磨致死,幸得小春燕会写字,又十分能忍耐,不敢忤逆赵西,随赵西东奔西跑帮赵西记账才能苟活至今。
赵西见小春燕好像怕了,又骂了好几句,小春燕手不停地颤抖,却始终未曾下鞭,赵西见状反而肆无忌惮越骂越过分。
“动手,你不动手,他就会向你动手。”
陆寒舟冰冷如冬日雨水的声音传来,小春燕抖了抖,鞭子落下不轻不痒。
“你这千人骑万人枕的破烂货竟敢打我!”
小春燕闷闷低笑了好几声,耳边传来了陆寒舟的声音:“你放心打,打得能撬动他的嘴,我就放了你。”
放了自己,这样的想法她在梦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回,她不知道面前这人是不是在欺骗自己,可她好像没有退路了,她也不想挣扎了,她厌恶这样的日子,能结束,就是解脱。
“你!哎哟!”
赵西还没接着骂,小春燕用尽平身最大的力气狠狠抽了赵西一鞭,仅仅一鞭而已,赵西就嚎啕了起来:“你这贱货,等过了今日,有你好受的。”
那又如何,横竖她已经在地狱里,就算要死,她也要把赵西一起拉下去。
小春燕一反常态,似乎要把身上受的那些痛处全部还给赵西,一鞭鞭朝那赵西用力往死里鞭挞而去,赵西骂的越狠,小春燕打得就用力。
赵西本来肋骨断了,加上小春燕的鞭打,身体内外都痛得他涕泪横流,糊了一脸。
赵西这回不敢骂了,痛得连连朝着陆寒舟求饶,陆寒舟如若无人,仿佛听不到赵西那杀猪一般的叫声一样。
他今早早就已经在城西探听了解了所谓醉红楼出现魔蛇的事件和大部分赵西发家的“光辉事迹”了。
这赵西原本不过城西贫民窟的一员,和大部分贫民一样做些底层粗活,一日赵西在路边摆摊擦鞋补鞋遇到了“贵人”,加上赵西这人常年在底层苟活,奴颜婢膝,将那贵人哄得那叫一个服服帖帖。
得了那人赏识后就开始跟着做事,一开始只是街头巷尾欺压百姓,成了当地小地头蛇,后来不知又从哪里接触到了肮脏勾当,竟做起了贩卖人的“买卖”,至于这赵西到底贩卖了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陆寒舟并不在乎赵西背地里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凡间种种肮脏勾当,不是修士所能插手管理的,他在乎的是,若不是那条“魔蛇”,黎苏极有可能就会被玷污了。
“大人,我给,我给,快让她停手。”
从来都只有赵西欺压别人的份,哪有别人骑在赵西头上拉屎过,赵西从没受过这罪,很快就受不了这切肤鞭打和断骨之痛,当下痛得连连求饶。
陆寒舟摆了摆手,小春燕停下了鞭子,立在一旁。
“买卖的账本被我放在卧房床下暗格里,打开暗格的钥匙就压在桌上那个金蛤蟆下!”
“买卖的账本?”陆寒舟语气冷冷反问道。
“大……大人,您不是要账本吗?买卖的账本就在暗格里呀。”赵西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又重新问了一遍。
“我说的是所有的账本,你这几年来所有生意的账本以及赵家的房田地契。”
“这……”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但是他话还没出口,陆寒舟就又右手往后抬起,赵西一看陆寒舟又要拔剑,连忙哭道:“都给,都给大人,必须的,账本和地契也都在暗格里。”
“去拿。”陆寒舟对着小春燕冷声道。
“是……大人”小春燕回过神来,连忙低声怯道。
赵西已经是条落水狗了,而她已经破罐子破摔,没有回头路了,若是眼前这个大人真的饶了赵西,赵西定是不会轻易放过她,若是她顺从这位大人,他真守诺的话,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她为奴多年,学的会的东西都不少,跟着赵西的这些日子也学会了些经营之道,只要能逃出去,她定能有一番新天地。
小春燕很快就将厚厚一叠账本带回来,恭恭敬敬地呈给陆寒舟,陆寒舟拿过账本,一本本细细地阅览,他的长指翻动那泛黄的纸张,纸张摩挲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赵西十分不安,仿佛等待审判的犯人,内心的焦灼胜过了肉体的疼痛,他盯着陆寒舟的脸,生怕错过陆寒舟一个表情,想从中看出点陆寒舟的心思,然而陆寒舟至始至终都是那副淡漠冰冷的表情。
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陆寒舟很快就翻阅完了所有的账册,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凡间勾当罢了,只是其中,还涉及到了王县令,这倒免得他再去寻王家把柄了。
陆寒舟打开储物袋,小梦魇从袋中弹出了一个小脑袋,一双毛茸茸的小耳朵动了几下,对着陆寒舟嗷呜了一声,跳进了陆寒舟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