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城外,数千荆州军已是列阵于野,与之相对的则是人数高达万余人之众的鄱阳湖水贼彭虎。
‘霍’大纛之下,身有八尺有余,穿披衷甲的霍峻,立于土丘之上。同时霍笃、甘宁、高翔、士仁等数名将校身披甲胄,站在丘坡上,等候着霍峻的命令。
霍峻提步上前,众人目光尽看向霍峻,其扶着腰间长剑,说道:“鄱阳水寇彭虎已被我军诱战而出,我军虽仅有三千余数,然我军骁勇,兼备坚甲利刃。敌寇虽有万人,却不过是乌合之众,我军以军阵严整相对,何愁不胜之。”
“诺!”
在刘备、刘琦二人前往襄阳后,军中诸将各有任务。霍峻率本部兵马,节制甘宁、苏飞二军,合计七千之众,征讨盘踞在彭蠡泽的彭虎。然而彭虎非是无谋之辈,他知道自己与荆州军的差距,故尽量不与霍峻在陆上交手。
霍峻也当然知晓想凭借甘宁那点薄弱的水军力量,试图在彭蠡泽水域中战胜彭虎颇是困难。因而霍峻在这段时间中,故意派出手下将校佯败于彭虎手上,以骄彭虎及其部下之心。
又在近日放出风声,言大军所部粮不济,霍峻派出分苏飞一军,前往它县就食,引诱彭虎出战。果然彭虎听闻,被此前的战果迷失了眼睛的他,在得知霍峻帐下仅三千余众时,果断纠集部下,迎战霍峻大军。
彭虎兵力约计一万两千余,应战人数不过三千余数的荆州军,其高达1:4的兵力差距让彭虎充满了信心。而这也是霍峻所期待的,他命派出就食的苏飞率部偷袭彭虎在彭蠡泽的老营,并且自己率大军出战彭虎,力求一战定胜负,不与彭虎死灰复燃的机会。
随着霍峻细致的布置下,荆州诸将应声归阵。在那军鼓声中,三千余名荆州兵分成左中右三部,在丘陵原野上,铺开军阵,徐徐而行。随着大纛旗停,军鼓声骤停,各部立正,树以枪林,上弓填弩。
左部甘宁所统,兵一千人五百人;中军由霍笃率部列阵当中,卒千人,右军由高翔所辖。兵八百人。士仁率领的百名骑卒隐没于军阵左翼侧后,难以被正面的贼寇所知。
与此同时,丁奉舍弃手中的刀,从腰间掏出一枚碎石,奋力掷出,正中敌寇眉目。
“诺!”
从天空上望下去,只见霍峻军阵左重而右轻,呈钩行阵布置。显然霍峻是把破阵的希望放在左部的甘宁身上,毕竟以弱胜强,需分轻重,不可平铺列阵而开,否则将何谈以弱克强。
年仅十八的丁奉,长相稚嫩,拎刀提盾,拱手应道。
持矛的敌寇猝不及防,被这枚石子砸到眉骨上,鲜血直流,倒在地上,捂着喊疼。
陈越望着摇摇欲坠的军阵,扯着嗓子喊道:“丁奉兄弟何在?”
相比正面的军士,后阵鄱阳水匪更加的废拉不堪,若是说前阵的军士仅是军阵不严,而这后阵的鄱阳水匪连军阵都没有。站立许久的他们,有坐在地上谈天说笑,或是依竹矛闲聊论事。见到士仁的骑卒,他们仓皇起身,不知所措。
丁奉大踏步向前,穿过军阵间的孔道来到已被突破的阵线,立即率弟弟丁封及百人士卒投入战斗。
荆州军的盾阵前挤满了鄱阳水匪,他们手中握着的竹枪从缝隙中刺出,更有甚者,挥舞着锄头狠狠得砸向大盾,两军开始了鏖战。
弟弟救归救了,但是舍弃刀的丁奉失去了威胁,瞬间被一众军士盯上,长枪齐刺下,丁奉身法虽好,但也却被长矛刺到大腿,疼得他想哭。幸而他的弟弟丁封挥舞着长矛而来,与众人拨开来矛,救下险些丧命的丁奉。
士仁纵马握弓驰出,身后百余骑紧随其后。骑卒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手挽骑弓,策马加速,奔驰到甘宁所统的三百人侧翼。
受伤的丁奉在弟弟的保护下,扯下衣角上的布,将腿的伤口包扎好,喘气说道:“界休,荆州军士精锐,不要强啃,丢了性命。”
陈越指着斜前方被荆州军攻破的阵线,喊道:“承渊,你兄弟二人素有勇气,今阵线动摇,且率本部百人上前,巩固阵线。”
甘宁在那些溃卒的帮助下,纵身杀入水匪的阵线,依仗自己的骁勇,与这些已经受挫的水匪展开近距离搏斗。
“诺!”
投降为荆州军效力,陈越没什么负担。他与孙氏有仇,当初他在庐江生活,逢孙策攻破庐江,战后将士屠城,其父母姐弟全死在士卒手上。
百余骑卒犹如虎入群羊,挥刀砍杀,犹如秋收之麦,所过之处望风披靡。水匪四散奔溃,带动左右士卒一起溃逃。兵锋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杀得后方军阵乱作一团。
奔驰少顷,士仁已至敌寇背部。
一时间,尸体在地上堆积,哀嚎声遍野;鲜血在地上蔓延,血腥味涌入众人的口鼻当中;兵刃碰撞、兵卒怒吼之声,愈发刺激着肾上腺素的喷涌。
丁奉拄着长矛,踉跄走来,说道:“校尉,我军已经败,步卒溃散。奉弟与步卒正在抵御荆州军猛攻,四处皆是荆州士卒,我等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