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所说的转机是什么呢?”Felix刺探。
“快乐一些的每天,一些谈得来的朋友,一份理想的、不那么忙的工作。我希望,我能够付出爱,别人也能够得到,这样就很好。”她抿了一下嘴唇,纯真得就像一个高中生。
“这一切,实现起来很难吗?”
“对于我来说,遥遥无期。因为我知道我要得太多了,更好的感情关系,不停地希望有人来关怀,不想上班,而且,严重抑郁,每天总有不快乐的时候。有时候我想,也许别人也差不多跟我一样吧,在些微的绝望中过每一天。但我总觉得可能别人会比我好吧。”
“呵呵,能给我讲讲你所谓的想要的太多了,都是些什么吗?我希望你描述出来。”Felix开始放松一些交谈,他放起了一首自己颇为喜欢的心灵音乐,叫做《自己的影子》。当音乐传来,整个房间充盈着一种柔顺的气息,仿佛无数双脚尖点地,一个可爱的婴儿在妈妈面前咯咯地笑。
音乐流淌,仿佛在帮助苏慕诉说些什么。她的不快乐,她的迷茫心事,有时候,我们该给心一个出口,免得它在暗处被深藏,消磨了意志。
“我想要的吗?呵呵。”她换了一种坐姿,仍然清新自然,让人喜欢,而那胸前的扣子似扣非扣,给人想象的余地,不知怎的,Felix的眼睛被吸引了过去,他咽了一口口水,告诉自己要克制。
“我啊,想要一间大房子,一个属于自己的大办公室,能够听自己的音乐,养自己的花草。充满了阳光,冬暖夏凉,在温泉边更好,因为温泉水能够疗伤。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原野,有小鹿经过,新鲜的空气,我在里面写作,没有多余的打扰。一些很亲爱的朋友,一个真心对我的男人。”
她说到这儿突然站起来,他们同时往下看。原来外面的街区似乎发生了一场车祸,围了许多人。两个人都屏息凝视,此时,似乎靠得特别近。
“你没有觉得,你想要的虽然现实,但又不现实。不是吗?”
“我很奇怪,有些东西要到了,又觉得毫无意义和价值。我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会在何方,只是盲目地追随,盲目地爱,所以摔得比较疼。”
“听到音乐你想到了什么,告诉我。”Felix问。
“谋杀。”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打了一个寒颤,注视着她那层次分明的眼睛,不相信一个那样的女子嘴里会说出这样的字。
“呵呵,我吓着你了吧,我总是这样喜欢吓人,不要往心里去啊。我该走了,下次再见吧。”
“你说到谋杀。” Felix充满了职业敏感性地问,“那来自于你哪儿的暗示?”
“来自于我骨子里的犯罪意识,呵呵,那是我的梦境啦,什么时候给你讲讲。”她狐媚的眼睛勾引着他的冲动……他呆在了那儿。
苏慕的身影消失在门廊,Felix很长的时间没有回过神来,始终在神游中。他看了一眼那一望无际的蓝天,感觉自己的精神在被带领进一片更为深邃的地方,那里有星星,也有太阳,还有某部分阴影。他感到她是一个内心需要被探访的女子,他想要揭开她内心的隐秘。
“你是说你接待了一个奇怪的女子,是吗?”女心理咨询师朝露和Felix坐在一个咖啡馆,喝着咖啡。他们工作的地点相距一个街区,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互相督导,交换对于案例的看法。
“人格幼稚,自我整合有问题,缺乏规划,有抑郁倾向。”Felix分析起病人来,就像一个外科医生。
“呵,这样的女子目前越来越多了,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太过甘甜的缘故。”朝露嚼着一块冰,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面对有魅力的女子,你却总是无情地批判,难怪是一个独身的怪人。”她调侃道。
“我追求你好吗?可是,你也有男朋友了啊。”
“怎么了?你对有伴侣的女子仍然心怀欲望,这是什么情结呢?”朝露继续玩笑,“说实话,你应该来我这儿做一次精神分析。”
两个人哈哈大笑,手中的星巴克咖啡在太阳下面闪光。这时,Felix的手机响起来,他发现那是一个来自香港的电话。
他来到僻静处接听电话。
“我让你帮我查的案子如何了?”是那个冷酷的男人的声音。
“放心,我处于资料搜集和犯罪心理分析的阶段,我会很快给你做一个犯罪心理的描述。”
“嗯,好,那我等待你的分析报告。”那边挂了电话。而Felix不明白这个电话为什么这个时候打来。他脑子里是那些女性死者的脸,而现在,又多了一张脸,那就是苏慕的脸,她们来回交错,让他感觉不一般地窒息。苏慕的到来有点诡异,她似乎想给他传递某种信息,但他一时又有点抓不住。
伤口
苏慕披头散发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感觉自己真的快疯了,然后,她打了一个电话。半小时后,石上泽来了。他们就像一对老情人一般紧紧拥抱,他却不明白,她会如此地作贱自己。
她站上了阳台边缘,但是却没有跳下去,只是试一试,又缩了回来。小猫在一旁大声地叫着,它就像她唯一的亲人。城市广大,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很让人窒息。旁边还有一条铁轨,随时满足人们自我放逐的愿望。
她失神,石上泽仍然按动照相机快门,他知道做模特儿是她的生活来源,不然,她就可能一无所有。
他们的做爱,带着落魄和发狠。苏慕此时,回复了一点点元气般。她扑向了他的身体,像一个好色的女子,在上面啃噬,摇晃着头部,喃喃自语:“说,你爱的是我,就是我,还是我,我多么幸福,就要飞了……”她不停地重复着这种徒劳的自我肯定,不断地摆动身躯,然后,她香消玉殒似的,像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她有时候像一只随时会挨打的母豹,寻求快乐的渴望不容置疑。这种女子一般在早年得到的关注十分的少,或者没有在所爱的亲人那里体验到自我的重要,而一个人自生自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