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祺王妃和旻王心知郑权死不会松口,但现在时间紧迫,只能放弃府兵,只身入内谋局。祺王妃府兵安置于太庙旁,旻王府兵驻扎于社稷坛边。
两人进去后,统领并未松懈下一口气,反而警惕了许多,喃喃一句:“禛王,你按捺不住了么?”他转身宣布禁卫军集结,午门防御力度提高了十倍不止。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正值丑时,禛王骑马穿过御道,来到了午门下,他身后是一万城防军。
禛王瞥了眼两边驻扎的祺王、旻王府兵,脸色一横,“两只老狐狸!”
郑权在城墙上喊话:“禛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造反?”
禛王冷冷回道:“今日午门兵变,你开是不开?”
郑权久经沙场,年长退为禁卫军统领,自是正气凛然:“既然禛王决心已定,那就试试禁卫军的实力。”他挥手,上百箭士执弩以待,“放。。。。。。”
下一刻,南宫楚天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一爪锁喉,郑权立时丧命!
最高长官都送了性命,那群箭士、甲兵怎敢再做出半点动静?所有禁卫军被吓住,纷纷投降归服,可谓树倒猢狲散。
禛王命令打开午门,他领着一万城防军如潮水般涌入,占领了王宫各处角落,一时间人心惶惶,宫人奔走。
这时间,内廷乾清宫(胤帝寝宫)前,灯火通明,祺王妃和旻王被一众黄钺卫拦下,给出了无可置疑的理由:“胤帝有旨,今夜不见任何人!”
两人面面相觑,一阵恼怒,但也无法子,只能眼看着禛王大军从外朝鱼贯而入。
不多时,除却分驻各宫的城防军,余下的七千人跟随禛王,布列在乾清宫前。玄旗猎猎,宛如沙场。
禛王瞥了眼祺王妃和旻王,冷眼视之。他们企图领府兵进宫,已经表明了各自的立场,现在各为阵营,到了皇权争夺的关键时刻。
禛王挥手示意大军停下,而他最后一次行臣子之礼,跪伏在乾清宫外,煌煌神音令整个内廷惊惧:“儿臣午夜难寐,请见父皇!”
乾清宫内灯火光亮,迟迟没有回音。禛王就要按捺不住时,胤帝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禛儿,父皇问你,‘世溷浊而不清’后面是什么?”
听见胤帝回应,他眉头一紧,这般雄浑有力的嗓音根本不似将死之人。有皇气压制,他终究不敢擅动,于是对答道:“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馋人高张,贤士无名。”
胤帝以平常语气喝道:“你今日发动午门兵变,扰乱朝纲,溷浊世道,本帝罚你跪到卯时!”
禛王眸中闪过一抹幽冷凄寒,但念及“元鼎”仍在胤帝手中,怕闯入寝宫,会生变故,于是笔直了上半身,长跪在乾清宫外,“儿臣遵旨!”
他料定胤帝气数已尽,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心中暗道:“老家伙,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禛王长跪,祺王妃和旻王在宫门边不敢动作,怀疑胤帝也知晓他们率领府兵前来,心头惧意油然而生,只能效仿禛王,齐齐跪伏,静候卯时。
时间沙漏一点点流失,终于天光破晓,但最晦暗的时刻还在后头。
始昃城中的百姓早起劳作,却发现街道上横陈百具死尸,均是修为不低的修士。他们大为震惊,急忙禀告府衙,请求专人调查,揪出杀人者,以消隐忧。
府衙已经接到了兵变消息,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这百具死尸,只派人拉走埋了。
“咯吱”一声,兰府大门打开,祁夜兰与花焰两人衣装鲜艳,先后走出,呼吸了一口沐浴万千霞光的最新鲜的空气。
花焰目光纵深,投向王宫方向,神秘一笑,“我们也去见见酝酿了一晚上的大场面。”
祁夜兰轻轻点头。这一晚的相处,她觉得这一切都在花焰的预料和掌控之中,站在她身边,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两人乘坐香辇,往政治中心驶去。那里,就要揭开彻底改变元鼎神朝命运的谜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