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唯一的解释便是,苏家手头并不宽裕,家底有限,而京城的房价颇不便宜,要是想买一座地段不错,像模像样,五脏俱全的大院子,没有个一万两银子怕是做不到的。
而她正好有的是钱。公中出的这份陪嫁丰厚,约莫能折个五千两银子,娘亲偷偷地塞了五千两银子给她。这是沈紫姝没有的。不只如此。外祖母来给她和沈紫姝添妆的时候。还特地趁着没人,将一个红木匣子交给了她,里头是几张额面不小的银票,加起来约莫也值个上万两银子,最让她惊喜的是,还有一份南街那里上好地段的宅院的地契,地契上面来看,这宅子还不小。
二姑母缺钱,自己有钱,将来还怕什么?
至于苏表哥,他既然那日能够说出那样的话来,明明被沈紫姝拆穿了自己的把戏,却仍旧没有置自己不理。那便是说明,苏表哥心中也不是全然没有自己的。
他又心软,人也老实,到时候只要自己稍微使一些手段,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沈紫嫣越来越得意,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立在门外再沈紫姝听到这笑声。脸色顿时死沉死沉的,她缩回了本想推门而入的手,狠狠地咬了咬嘴唇,过了良久,脸上现出诡异的笑容来。
月挂园。
碧笙无奈地说道,“曹夫人说。她住惯了住在学士巷,习惯了自给自足,让她去景阳王府受人伺候。那她是万万不肯的。曹夫人还说。她一个老婆子,府外您又派了人保护,能出什么事?”
沈棠叹了一声问道,“我只怕那些人会设法捉了曹夫人和芙姐姐,用以威胁曹大人。这事,不管是皇上,还是西域那帮人,都是做得出来的。”
碧笙点了点头,一脸赞同地说道。“对呀,我也把小姐的担心跟曹夫人说了,这才引起了她的重视。曹夫人想了好久才说,她一个老婆子实在不肯再动弹了,曹小姐却应该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去。”
她撇了撇嘴,叹了口气说道,“但她老人家又说了,南阳王府虽好。但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住过去又拘束又无趣,不如便让曹小姐跟您一块住。曹小姐也答应了。但这我可做不了主,这不才匆忙地回来讨您的主意嘛!”
沈棠低低地沉吟,
“侯府的安全这些日子来我都仔细地观察过了,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射中乔嬷嬷的那支毒针却一直都让我觉得心惊胆颤的,总觉得不甚安全。这也是我为何不提出将曹夫人和芙姐姐接到我这里来的原因。”
碧痕立在一旁说道,“我倒是觉的。侯府还是安全的。乔嬷嬷死的那日,府里都是来吊唁的客人,这么多人,也没经过仔细的检查,要是夹杂个一两个奸细刺客进来,咱们又能知道个啥?后来查了那许多日也查不出线索来,也正是因为那刺客早就跟着来吊唁的人,一块离开了。再也没回来过。”
沈棠想了想,碧痕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她点了点头,对着碧笙说道。“你去将曹小姐接过来吧,多带一些护卫,再派几个鬼卫暗中跟着。途中切勿出现一点状况才好。”
碧笙点了点头,便去了。
沈棠整了整衣衫,对着碧痕说道。“陪我去趟芳菲院,这事需要跟郡主禀告一声。” 这时,却见沈榕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他满脸焦虑,“姐姐,你快去跟我一块再劝劝大哥吧,他非要去西疆那参军呢!”
沈棠忙问道,“你好好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榕叹了口气,“西疆战事吃紧,镇西大将军几次八百里加急送来请援的战报,都被皇上给无视了。这回镇西军的副将棒着军中将士的按了手印的血书来,这才引起了皇上的重视。但之前国泰民安,四海升平。好几个军队都卸甲归田了,这回皇上便只能重新招募兵士。”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也不知道大哥是发了什么疯,听说了这事后。便去了募兵处,报了名,要去当征西的兵士,我怎么劝都劝不来。大伯父没了,大伯母跟前就大哥一个孩子,他若是走了,那大伯母一个人该怎么办?西疆战事又不是开玩笑的,艰险地很,他若是伤了残了。有个三长两短,又该如何?”
沈棠眉头深皱,便点了点头,跟着沈榕一块到了丹青院。
沈枫见了她来,便笑着说道,“一定是榕儿这孩芋闹腾了你吧。来。坐!”
沈棠低低地说道,“大哥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情,棠儿明白,只是去西疆却并非是什么好法子。镇西大将军和景阳王颇为熟捻,荣福郡主的来的消息是,游牧散部不知道得了什么人的指点,竟然拧成了一团。众部落合成了一个部落,又推举出了一个首领,齐心协力地要攻打西疆。西疆的兵士阵亡的人数越来越多了,那里太危险了。”
沈枫轻轻一笑,说道,“正是因为危险,才更需要我们这些热血儿郎去浴血奋战,保家卫国。你不必替我担心,我如今再不是从前那个武功不济的沈枫了,便是再强劲的敌手,也不能三招两式轻易地便将我撂倒。”
沈棠摇了摇头,“大哥说得不错。越危险就越有出头的机会,但这前提是,你要能平安地活下来。上战场打仗和与人比试武艺绝不一样。万人敌和一人敌之分,你虽然也略兵法谋略,但却从无实际的经验。这样的你,若真去了西疆,甚至还不如人家一个最底层的小兵,能安然回来的机会太少了。”
她的眼神真挚而诚恳,“若大哥还有个兄弟,那我便也不来阻止你了,可你却是大伯父唯一的血脉,也是大伯母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大伯父出事之后,你以为大伯母是怎么样撑过来的?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又要让她拿什么再撑下去?”
沈枫的身子微微一震,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但过了半晌之后,他却还是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在募兵处报了名,签了字,也画过了押。难道还是可以更改的吗?我母亲那要,以后就要劳烦棠儿和榕儿你们两个替我多看顾一些了。若是。我不幸……那就请榕儿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替我奉养她吧!”
沈榕忽然说道,“若大哥只是为了爵位,又何必要冒那么大的危险。还要让大伯母伤心流泪。安远侯这个爵位本来就该是大伯的,世子这个名头也本来就该是你的,你放心,将来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情意
从丹青院回月桂园的路上,沈棠轻轻地迈着步子,徐徐地前行,脸色微凝,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沉默不语。
沈榕见状,心里急了,忙用身子挡在了姐姐的面前,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是怪我没和你商量过,便对大哥说出那样的话来吗?”
沈棠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弟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脸颊,这张脸上的五官明明与自己是一模一样的,但看去来却又是那样不同,他的脸廓长出了棱角,眉间写满了刚毅,眼神坚定不移,便是下巴上也开始如青笋破土而出一般冒出星星点点的胡须。
她忽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唇角略翘,浅浅地但是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没有。姐姐是在想,我的榕儿长大了呢。”
沈榕现出惊喜的神色来,他拉住了姐姐的手臂,兴奋地说道:“太好了,原来姐姐和我也是一样的想法,我以为……我以为姐姐在为我说的话生气着呢!”
沈棠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柔声问道,“生气倒是没有,有些震惊却是真的,我殚精竭虑地为你筹谋,希望你以后能当个太平侯爷,因此费尽心机,可是却忽然发现原来我努力想要为你达成的,却是你毫不在意的,一时有些失落罢了。”
她语气微顿,轻轻地笑了起来,“只是方才我却忽然想通了,你长大了,个子已经高出了我一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