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淘汰之后,这些人就不是选拔营成员了,士官们便拿他们当客人礼遇,在过来的时候还朝他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看到了吗,被淘汰也挺舒服的,”楚玦望着淘汰者离去的背影,话却是对着剩下的选拔营成员说的,“觉得难受,顶不住,想走,随时可以。我们会以礼相待。”
下面没有一个人吭声。
在场的人都知道银翼舰队意味着什么,那是最高级别的精锐舰队,执行的都是最凶险的任务。来这里的人都有一个梦,他们要进入银翼舰队,要去最凶险也最需要他们的地方闯一遭。
队列里相当安静,大家都吃过第一天的教训,没有人会贸然开口。
楚玦似乎是觉得队列里安静得有些过分了,便开始没话找话。
“发现没有?”楚玦将手搭在时钊的肩膀上,俯身在他耳畔低声道,“我以前对你还是很温柔的。”
时钊知道这人多半是在诱他说话,等他开口了,又是一次记名。所以他就一言不发地站着,撩起眼皮看他,一副“我看看你能说什么”的模样。
“让我来猜猜你现在什么心情。”楚玦绕着时钊慢悠悠地转了一圈,语速慢得像在叹息,“你在想,我怎么这么过分,把你从研究所带出来,却一直在玩你。”
“你怎么不说话?我说的不对吗?”
半天等不到时钊说话,楚玦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他语气有些委屈地说:“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别讨厌我,我会难过的。”
尽管时钊知道楚玦是在诈他,还是没忍住差点动摇,刚张了张嘴,看见楚玦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兴奋时,又迅速闭上了嘴。
楚玦见状,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相当开心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就差一点,可惜了。”
。
对时钊来说,楚玦只是变严厉了,但对其他人来说,楚玦就是十成十的魔鬼,不拿人当人看的混账。
楚玦很快就犯了众怒,获取选拔营名额本身就要经过层层筛选,故而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心高气傲的精英人物,在原来的地方可以横着走的存在,而这些人现在却在这里遭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
所有人的心都像吊在悬崖边上,谁也不知道下一秒来的那阵风是会把它吹上岸,还是狠狠地将它推落悬崖。
“说到底他不就是一个Omega而已吗?”一个Alpha狠狠地将手上的东西摔到地上,“他凭什么这样对我们?”
旁边人拉了拉他,好心提醒他:“别这样。”
“一个Omega有什么好作威作福的,欠操吗?!”
那个Alpha不顾旁人劝阻,甩开拉住他的那只手,径直脱离队伍,走上前去。
还没等他犯到楚玦跟前,他就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攥住了手腕。
他回身一看,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Alpha。他认得这个人,这是选拔营里年纪最小的人,来路成谜,不爱跟人说话,也从不与其他人主动交流。
“干什么?!”Alpha显然是怒到极点,已经释放出十足的信息素,似乎是准备用信息素与楚玦一决高下。他正欲继续往前走,没料到时钊仍然没有放手的意思,非但没有,力道还加重了几分,仿佛要直接捏碎他的腕骨。
如果此刻时钊说想要废了他这只手,只怕没有人会怀疑此话的真实性。
“别在这里闹事,”时钊虽然年纪小,却比眼前这个Alpha高一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Alpha,像是在看一只可笑的蝼蚁,“你受不了可以退出,没有人会拦你。”
“退出”这两个字一出,所有人紧绷着的那根弦都被狠狠敲了一下。
这些日子的训练确实不是他们往常能经受得住的训练,在场所有人都想过退出,但没有一个人真的会付诸实践。
“谁说我要退出?我就是看他不顺眼!”Alpha扯着脖子喝道,“放手!”
“看他不顺眼?”时钊冷笑一声,拽着他的手往反方向扣,动作利落又凶狠,只听“咔”的一声,那是骨关节遭到猛烈摩擦碰撞的声音,与此同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来,“那我也看你不顺眼。”
“操!”Alpha痛得骂了一句脏话,“你有病?”
“你护着他干什么,你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还是说你是他的狗啊?”Alpha吊着眼看时钊,表情凶神恶煞,企图威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旁边的围观群众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的。
前面的楚玦还在说:“太慢啦。后面在干什么?开茶话会吗?进去要登记名字的那种?”
选拔营的成员们现在听到“名字”这两个字就会条件反射地虎躯一震,围观群众们分别跟旁边人对视一眼,又重新拿起武器继续往前了。
时钊和那个Alpha站在原地没动,却不约而同地释放出了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