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把手,看着窗外的街景。
底坎纳波利同样是一个穆斯林城市,到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圆顶星月标志的教堂,蓝色和白色相间的教堂在蓝天白云之下显得神圣而静谧。可是这个本应该美丽祥和的城市却处处充满了荒败的气息:残破的院墙、损毁严重的路面、倒掉一半的平房、空荡荡的,玻璃全被砸碎的店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道,极远处还有袅袅青烟缓缓升起,项修齐说那边在打炮,每天固定时段对轰半小时……偶尔有形色匆匆的行人走过,手里提着巨大的水桶。这个城市全面限水限电,每天只有两个小时供水,打开水龙头,涓涓细流的水滴半天接不满一桶。
这里实行全面宵禁,每天夜里十点开始直至第二天上午六点。项俢齐特地嘱咐,如果要出街必须沿着规定的路线,凡事有警戒标志的地方一定不要去。不要觉得自己是“记者”就到处乱闯,因为军警是没工夫去检查你的证件的,况且检查了也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开枪。还有,出门的时候不能穿卡其色的衣服,防弹服、头盔什么的全都不要穿,因为那样容易被人误解为军方人士……
顾之泽无语地看看脚下重达三十斤的防护服、防弹衣、头盔。
因为局势比较危急,交战双方圈画出了一个安全区,相关的国际组织,联合国观察组织、调解组织、国际红十字会等等都集中在这一个区域了。目前,各国的记者全都驻扎在凯莱大酒店里,占据了酒店5…20层。
说是五星级酒店,其实已经被战争摧残得破损不堪了,大堂里奢华的枝形水晶吊灯已经不亮了,落了厚厚一层土,水晶吊坠已经丢得七零八落了,夜间照明全靠临时安在墙壁上的一大排节能灯。大理石的地面满是油污,已经完全擦不出本来的颜色了,并且满是划痕。楼梯扶手上刷的漆脱落得很厉害,露出斑驳的底色。
看着这个酒店,顾之泽简直不能想象普通百姓是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
新华的驻地在酒店的第8层,第9层是央视的,凤凰卫视在第10层,项俢齐划拉一下说,这三层是咱们的天下。大家分两拨坐着咣咣乱响的电梯到了8楼,项俢齐分配完房间后交给每个人一张就餐卡,然后指着几个房间介绍,这里采编室,海事卫星啊,传真机啊所有的设备都在这里;这是图片室,这是校对室……顾之泽跟在项俢齐身后听他絮絮地说着,莫名地觉得项大哥非常紧张。
他的话格外的多,喘气声也越来越大,如果仔细看,手指还有点儿颤抖……
“这……这是社长室,社长在这里办公……嗯,社长!”项俢齐一眼一眼地瞟着顾之泽,瞟得眼皮子直抽筋,黝黑的脸上居然有一抹红色挣扎着冒了出来,映衬着油光闪闪的脸格外有视觉系的感觉。
顾之泽觉得,有一句俗语完全可以概括项俢齐目前的状况——做贼心虚!
作者有话要说:老样子,明天21:30刷新一下如果没更新……那就……不会更了。
蜗牛最近有点忙,有个公司要办展会,提出了一堆天方夜谭一样的设想,蜗牛觉得他们的脑洞不写小说真是浪费了。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
“我们要先去见见社长吗?”高鹏在一边紧张地问;顾之泽想想这样也对,初来乍到的怎么也应该先去见见“领导”;至少听一下工作要求什么的。
“不用去不用去!”项俢齐拼命摇手;呼呼生风;甩得手腕马上就要脱臼了一样;“社长……现在他不在;去大使馆了……那个……晚上再说吧。”
高鹏哀伤却不明媚地看着项俢齐;彻彻底底承认;真所谓“见面不如闻名”。
回到自己的房间;高鹏坐在床上怅然若失地看着窗外,天很蓝,白云懒散地飘过去;偶尔有鸽子划过。可是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炮击声;让这一切全都蒙上死亡的阴影。高鹏喃喃自语地说:“我以为他是卡帕。”
“你怎么不以为他是阿瑞斯?”顾之泽把衣服塞进衣柜里,好笑地问,“照片拍得好不就行了?”
“我的男神……”
“你正好可以趁机换一个男神,”顾之泽把外套脱下来打算去卫生间洗把脸,拧开水龙头却发现没有水,只好摸出一张湿纸巾来擦,一边擦一边说,“比如说,从今天开始你可以把我当成男神,我一点儿也不介意。”
高鹏慢慢地转过头去看一眼顾之泽,然后迅速地又把目光调开,仿佛多看一眼就会瞎掉一样。正当顾之泽要扑过去“□□”高鹏时,项俢齐推门进来,高鹏条件反射地居然站了起来,顾之泽大笑出声。
“那个……坐!”项俢齐伸手往下压了压,顾之泽笑得快要涕泪横流。
“别笑了,”项俢齐居然有点儿羞涩地抿了抿嘴,黑黢黢的脸上腾起一朵红云,准确地说,那两朵红云自从他介绍完“社长室”后就没消散过,只不过这会儿更红了,“那个小顾……你……你能出来一下吗?”
顾之泽抹着眼泪从床上爬起来跟着项俢齐走出了房间。
“你能不笑了吗?”项俢齐有点儿气恼地说,这个表情让一米九几的黑铁塔显出了几分惊悚的傲娇感,于是顾之泽又笑晕了过去。
等顾之泽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两人已经站在了社长办公室门口了,“项大哥,这是要干嘛?”顾之泽好奇地问,“社长不是不在吗,你要闯空门?我可不给你望风。”
“社长……嗯,想见见你。”
顾之泽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尖,满脸惊愕。
“对,就是你。”项俢齐认真地点点头,“你别嚷嚷,咱们悄悄的。”
顾之泽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悄悄地”见社长——这是要偷情还是要暗杀?
项俢齐拽拽自己的衣角,用看起来不太干净的手掌抹了两把脸,然后果断地伸出海碗大的拳头去敲门,敲门声小得像鸡啄盘子。
“进来!”门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几分强硬。
顾之泽觉得一道炸雷滚过自己的头顶,轰鸣中一个念头疯狂地滋长出来,他刚想拉住项俢齐问点儿什么,项俢齐已经推开了门,还顺手把顾之泽也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