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CT机是在七十年代后期,才会正式投入使用。
偏偏这时候系统关机。
她连系统医院医疗器械的使用权都没有,所以也没办法进去拍片检测。
然而,云苓还是在大脑中形成了具体的手术方案,因为之前在系统医院里做过这类手术,虽然只有两例,但受益匪浅。
“我可以提供一些建议,但是得先确定颅脑损伤的具体情况,你需要给我至少一周的时间。”
她实话实说,但凌里却半点不信。
因为有经验的大夫在看到病例时一般都会提出基础见解,哪怕没有大致思路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可云苓什么也没说,就说要给她七天时间,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这只是缓兵之计呢?
不过,一周就一周,反正伍同志那边因公务延期出发,起码得半个月才能来哈省。所以凌里足够耐心陪云苓玩儿,她到底要看看,这小姑娘最后能耍什么花招?
“行,不过恐怕你得待在这里一段时间了。”
云苓很配合她,忽然想到什么:“你让我跟家里打个电话,否则我突然在村里不见,我朋友一定会去大队给我家里人报备的。”
凌里却否决了她的申请,直言道:“没事,我们借用正当公务的理由,才把你借调离开的,这点你不必担心。”
“哦。”云苓怏怏不乐,连人走也没起身送一送。
不过她本来也没这个打算,把她强硬带过来,还想让她知礼,简直是做梦呢!
云苓无所事事,将脑海中的记下的病人病例和检查报告都誊抄了一遍,然后拿起桌面准备好的白纸本,开始在上面素描出头骨草图。
虽然这种骨骼结构自绘图是解刨学的基础,云益从小就要求她熟练掌握的基本能力,但自从和葛老师学习过素描后,本来只凸显医学功能性的简图,似乎又带了几分美感。
人的肉体比世界上的任何机器都要精密高级。
错综复杂的血管与神经,层层叠加的肌肉层,用墨黑铅笔尖刻画出各种角度的明暗关系,细致且富有纹理,冰冷的笔触仿佛将鲜活生命的本质与感性美学融合糅杂在一起。
接下来,云苓又把之前两例成功的手术,其具体情况全都一字不落地记在本上。
三例汇总,她就可以先行假设弹片所在位置可能产生的相关状况,进行预演手术流程,尽可能列举出来清除手术时产生的风险,保证意外发生后,有一个预判解决的大致思路。
但这些准备工作是远远不足的。
没有脑部CT,仍是她无法突破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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