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楼掌门见到齐贞贞自废武功后,不禁悲从中来,唉声叹气,但也无可奈何。“梅山派传到我这一辈,逐渐人才凋零。一直到你这里才终于有一个悟性高,资质好的弟子,我心甚慰。你是有些怪癖,我也不过多要求你。只是,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不该啊!”楼掌门说着便咳嗦起来。
齐贞贞泪流满面:“掌门,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梅山。可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我实在太累了。”
楼若萱道:“事情已然如此。你已然是不能教武功了。就留在梅山看管杂货间。以此,度过余生吧。也算是我们师徒一场了。”
齐贞贞道:“如此,多谢掌门。以后我就用后半生在梅山赎罪。”
楼若萱悲痛地拍了拍齐贞贞的肩膀,便转身走了。
裴红华走过来想要扶住齐贞贞,齐贞贞拒绝了:“裴师姐,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最怕别人可怜我了。尤其是你。”
裴红华道:“我不是可怜你。这世间又有几人不是可怜人呢?我七八岁上,我的爹娘就生病死去了。我一个人孤苦无依的,乞讨度日,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子,也是蒙师父垂怜,见我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才把我带到梅山来。不是如此,我现在还不知道流落到世间的哪一处。所以,我一直心中存有感激。我也没有十分刻意躲着你。只是希望你能够不再这样执着着去喜欢女子了。是没有结果的。我们习武之人就是一个人过一辈子又怎样呢?师父她老人家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怎么不是一辈子呢?你是梅山武功最好的人,我怎会对你嫉妒,对你有恶意呢?”
齐贞贞和裴红华曾经很要好,也从没有听她说过自己的身世。或许这世间的事就是会有因误解而造成的遗憾。齐贞贞只是略有动容。她的心已经因为长时间的记恨而变得僵硬,不再愿意信任他人了。何况,裴红华和解的话语来得实在太晚了。齐贞贞露出冷漠的微笑:“你不可怜我?又来说这话,要我来可怜你吗?你是在搞笑吗?还是在捉弄我?你之前对我的照顾,现在一笔勾销了。我们谁也不要在谁面前露出惹人怜的姿态了。”说着,齐贞贞用手推开裴红华,自顾自地走了。
这江湖郎中的药还是比较良心的,三个时辰后,焦徽醒了。周围围着几个同时来的弟子,段一琳也在床头照顾着。见到焦徽醒了,段一琳关切地问道:“焦师妹,你醒了?感觉如何?”
焦徽道:“我还好,只是有些头疼。”
段一琳道:“你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焦徽道:“我只记得我睡下之后,立马就睡着了。以后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是发生了什么吗?”
段一琳欲言又止。
其中一个心直口快的弟子郑小琼忙说道:“你被齐贞贞那好色之徒用迷魂药迷晕了。要不是我睡得不熟,把人都叫起来。赶了过去,你就被她得手了。可怜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哎。”
焦徽眼里都是迷惑。她又是话很少的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小琼以为她心里焦虑,便宽慰道:“师妹,你也别担心。她已经自己废了武功,以后也翻不起来什么风浪了。要我说,干嘛还把她留在梅山,直接把她赶出去。也就是师父心软。”
焦徽用手扶了扶额头。
不一会儿,有一个弟子急匆匆地赶来,对着段一琳说道:“段师姐。师父要不行了,要你赶快过去。安排师父后事。”
段一琳和其他弟子一听,都急匆匆地离开了。
郑小琼没有急着赶过去,对着在床上还在惊讶的焦徽道:“师妹,你能起来吗?”
焦徽挣扎着起来道:“我要与你同去。”
郑小琼扶起焦徽。两个人一起朝着楼若萱的住处走去。走到楼若萱的住处,梅山的弟子们都在外室围着,有不少弟子在抹眼泪。在外面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楼若萱对段一琳道:“一琳。你是梅山派的老资格了。梅山派以后就交给你了。这次新来的弟子就交给你了。我早该把梅山交给你们了,那样也不至于发生今天的事了。到如今,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师父,其实也没有真正教过她们什么。倒是连累了你们,叫你与新来的弟子一个辈分。你在梅山,她们也听你一些,以后的威势你自己来树立,剩下的事你要好好安排。”
段一琳泪流满面:“师父。你会好起来的。快别说这些话。你永远是我们的师父。是梅山派所有人的师父。”
楼若萱道:“我一直追求长生。以为自己是有机会不老不死的。身体出现一些问题,也全然不去相信。但人终有一死。我这辈子很想见一见神仙。一直追求长生。忽略了对梅山派的管理,连自己的毕生绝学“梅花落”也没来得及教你们。本来我是指望着你齐师妹的。可她现在已经废了自己所有的武功。是没用的了。裴红华又太懦弱,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那本武功秘籍在比武台下面的暗室内。就是上次丰山派的人要拿的明目夜明珠也在那暗室里。还有我搜集的其他宝物,也都在那里了。你过来,我把进入暗室的方法告诉你。”
段一琳赶紧凑身过去,仔细地听着楼若萱所说的打开密室的办法。
“听清了吗?”楼若萱虚弱地问。
段一琳悲痛地点着头:“听清了。师父。”
楼若萱欣慰地点了点头,眼里带着几分不甘与担忧离去了。见到师父去世,段一琳打开了楼若萱的卧室门,对着外面的众位师妹道:“师父。没了。”
忍了许久的弟子们中发出了一阵哭声。众人又来到室内看楼若萱的遗体,又请来江湖上交好的门派来送楼若萱最后一程。丰山派的丰硕带着魏应选和栗祥珍也不请自来。梅山派的弟子们倒也没有要与丰山派算那些陈年旧账。栗祥珍在师父面前哭了一场。周芷珊见到故人来,也来叙旧。不知不觉就谈到了齐贞贞。听到齐贞贞的现状,栗祥珍也唏嘘了一番。
“还好,你离开了梅山。你不知道齐贞贞都疯成什么样子了。”周芷珊吐了吐舌头。
栗祥珍道:“罢了。也没必要说她。也是没想到她这样不珍惜自己满身的功夫。可惜了。”
周芷珊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