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云天来了,齐胜仙转移到扶手上坐着,给他留出单人沙发的位置来。成毅东一拍他肩膀:“云天兄弟,我说人家小齐都跟你好了,你还让人家当个长工,连合同工都算不上,你这可不厚道啊,再怎么说得给人安排一个工作吧。”
齐胜仙急忙摆手,不让他责怪白云天:“现在安排工作多困难啊,再说了那么多读过书的人都在家里闲着呢,更何况我了。”
成毅东笑说:“不能吧,我看你挺聪明一个人,打打字算算账总会吧。”
齐胜仙骑在沙发扶手上,咂了咂嘴,尴尬一笑,沉默不语。白云天拍拍他腿,又对成毅东说:“行了,你不要为难他了,他也不会什么,大不了我养着。”
成毅东笑,低首斟酒,给自己打个圆场:“行,行。”等倒好酒,他又抬头,“以后要是想找工作,就来找我,我负责安排。”
白云天心想,我还不知道你们缺德老板这一套?让你安排,你他妈给我安排到床上去了。但他还是卖成毅东一个面子,一行人有说有笑,聊了半夜又开了酒,打了牌,一夜宾主尽欢。
白云天回国不久,中国话拾起来还没几天,马上就又奔赴相亲之路。他有抵触心理,因此一直冷淡,现在水土不服终于好些,他显得活跃多了,又拿出了在日本留学时口吐莲花、夜夜笙歌的本事,谈笑风生,镇静得很,一点看不出方才行凶的端倪。齐胜仙本以为白云天会不适应热闹场合,没想到不适应的反倒是自己,大家都很潮流,他插不上话,又觉得无聊,到了凌晨两三点就撑不住了,骑在沙发扶手上眼皮直打架,困得不停点头。有人来找他说话的时候,他就一个激灵直起身来,抬起头笑上一笑,断然否认,没有没有,好玩好玩——我真的没睡着!
等到有人发现波子缺席太久时,白云天早已带着齐胜仙离开。其实成毅东一再殷勤留客,但看着齐胜仙困得冒鼻涕泡、睡得香喷喷的样子,白云天坚决婉拒,坐上了回城的车。
回北京城区的路上,天已擦亮,晨间风凉,白云天脱了外套给齐胜仙盖上。齐胜仙睡熟了,嘴微微张开,呼吸声很轻,白云天给他盖衣服时看入迷了,一下欺身而上,掐住他的下巴亲吻起来。齐胜仙到底身上有功夫,一被侵犯就瞬间清醒,他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却发现是白云天。
白云天半压在他身上,神态微醺,显得风流,嘴唇湿润,染是他俩的唾液。齐胜仙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车上有别人,就又被白云天压回了座位。齐胜仙本来也不是多么保守,自从,不能说是天天惦记着敦伦,但也算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偶尔惦记那档子事。这下他一把搂住白云天后颈,两人躺座位上疯狂互啃,司机老忍不住从后视镜偷看,一大早拐错了三个岔路口,直到六点才把两人送回东城。
车进不了胡同,两人下了车沿着河走。吹了晨风,走了几步,齐胜仙突然清醒了,笑嘻嘻地走到河沿边蹲下,撅着屁股在那儿捣鼓什么,白云天以为他要抓螺蛳,没想到是抓一种他不认识的虫子。
齐胜仙抓到一个,拿起来给他献宝,笑说:“这个是蜻蜓的幼虫,天还没亮,它们的翅膀还没长出来,还不会飞,可以拿来喂鸡。”
白云天饶有兴趣,拿到手里端详,他边看边问:“你家不是没养鸡吗?你还偷人家姑娘家鸡吃。”
齐胜仙跪那儿接着抠:“嗨,我这不就给她弄的吗?我们俩发小,我经常惹她生气,干点好事献点爱心,过两天她就原谅我了。”他又弄上来好几个虫,拿在手上向白云天展示,他乐呵呵的,露出稍大的门牙,单眼皮笑得眯起来,显得十分可爱。
等他们回了家,齐胜仙打几个呼哨,就有鸡飞上墙头。齐胜仙举起手,给鸡看手里的虫子,鸡立马开啄,吸引了另外几只也飞上院墙。齐胜仙见白云天看自己,便问:“少爷,你来玩玩么?”说着就要拿虫子给白云天。白云天摇头,只作旁观,他穿的马甲是最爱的那件孔雀蓝,不想被鸡屎给弄脏了。
喂了没多久,那边院里传来女声怒骂:“齐胜仙!你他妈又勾引老娘的鸡!”
齐胜仙知道自己理亏,也是见白云天在场,不好意思对骂。于是他一边举手喂鸡,一边缩着脖子,躲在院墙下屁也不放一个。还是白云天解围,朗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替他跟您道个歉,他再也不会偷你的鸡了!”
那边沉默半晌,姑娘突然尖叫:“齐胜仙!你什么时候在家里藏男人了!”
第10章
二十啷当,,娱乐室一夜后,白云天在齐胜仙家度过了非常混账的几天。齐胜仙食髓知味,一进了屋就往白云天身上挂,把他往那张小破床上引。白云天不负所托,办事办得相当踏实,他发现他们俩合得来,两人就差一张结婚证了,何乐而不为?
事毕后,白云天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他举起左手,看陀飞轮表针划过:六十秒是一分钟,六十分钟是一小时,二十四小时是一天,三十天就是一个月——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他在心里默算,等过了年就告诉家里人,可以给齐家提亲了。
而齐胜仙不穿上衣,趴在床上静静看书。他的胸大,那两点却小,几乎没有,白云天喜欢含在嘴里吸弄,此时有些红肿。他余光瞧见白云天看他,连忙附身贴到床上,以为这样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嘿嘿笑说:“少爷别看我,没穿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