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贾珣一脸悲苦,说道:“此事贾珣也是冲动了一些,年轻气盛,一言不合就和大兄顶撞了起来。大兄先前虽被旁人蒙蔽,实在是一心为贾氏着想。小子该好言相劝,实在悔不当初与大兄起了冲突。”
坐在上面的贾敬表情不见悲喜。
半晌过后,贾敬微微睁开眼道:“珣儿,我欲将贾氏族长一位让你继承。你看此事可否?”
贾珣连忙叩首道:“老爷,此事万万不可。岂有以庶出之子而袭族长之理?以小宗而袭大宗,于礼不合,小子决不敢受。”
只听见上面贾敬的声音传来,“我观蓉哥儿才智品行与珣儿之差甚远,其实在不能替我贾族一门中兴振作。此事非你不可。”
贾珣还是坚决推辞道:“老爷明鉴,珣年止十四,尚未取表字,未行弱冠之礼,尚且是一少年之身,如何作得了那贾氏族长?老爷应将族长之位传给蓉哥儿才是。”
两人一个劝说,一个推辞,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贾敬说道:“算了,那下次族亲大会,看谁能最终选举得出来吧。”
贾珣送别了贾敬,便又回到府里。
四月二十六日,是贾宝玉和平儿的生日。贾珣服孝期间自然是不好过去拜寿的。
平时过去看看妹妹们倒也无妨,他们东西两府一般视为一家,也不算是外出拜见。
不过生日这种喜事,难免要喝酒,贾珣是不适合过去的。
贾珣派林三过去,给贾宝玉送点礼物便罢了。
五月初三。
贾珍的灵柩已经用灵车迁入祖庙铁槛寺停放。
五月初四,便是贾珍下葬的日子。
至天明,吉时已到,一班六十四名青衣请灵,前面铭旌上大书“诰封一等宁国公冢之子,保卫京畿之威烈将军,享强寿贾门族长珍之灵柩”。
此时贾敬已经回来,由贾蓉在跟前摔丧驾灵,十分哀苦。
官客送殡的,有镇国公牛清之孙现袭一等伯牛继宗;理国公柳彪之孙现袭一等子柳芳;齐国公陈翼之孙世袭三品威镇将军陈瑞文;治国公马魁之孙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修国公侯晓明之孙世袭一等子侯孝康;缮国公之孙世袭一等男石光珠。这六家与荣宁二家,当日所称“八公”的便是。
路旁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俱是各家路祭。
第一座是东平王府祭棚,第二座是南安郡王祭棚,第三座是西宁郡王祭棚,第四座是北静郡王祭棚。
馀者更有忠靖侯史鼎、平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蒋子宁、定城侯之孙世袭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鲸、襄阳侯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
馀者锦乡侯、临昌伯、神威将军冯唐等吊唁之人,不可枚数。
堂客算来亦有十来顶大轿,三四十顶小轿,连家下大小轿车辆,不下百十馀乘。连前面各色执事、陈设、百耍,浩浩荡荡,一带摆三四里远。
乾清宫。
东面梢间暖阁里。
只见书桌左右东西架几案上陈放着天文仪器、彝器等物件。室内内还有放玉牒、实录的大龙柜。
作为大夏朝的第五代皇帝嘉治帝正在批阅着奏折。
嘉治帝看着手中的一道奏章,手中顿了顿,只见上面乃是经过吏部勘验,经手吏部验封司和五军都督府保勘完毕,同意由贾蓉袭贾珍的爵位的奏折。
嘉治帝看了一眼旁边站立的戴权,淡淡地问道:“小权子,听说前些天贾府家里的族长殁了是不是?”
作为大明宫掌宫内相,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戴权连忙跪倒在地,说道:“禀陛下,确有此事。”
嘉治帝看着上面的人名,江南江宁府江宁县监生贾蓉,年十八岁。曾祖,原任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贾代化;祖,乙卯科进士贾敬;父,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
后面的某个名字莫名地刺痛了嘉治帝的双眼。
嘉治帝盯着上面的名字看了好几眼,似是无意地问道:“戴权,听说已故去的贾珍是否还有个兄弟?几个月前中了长安县县案首的,叫什么名字来着?”
一旁的戴权叩首道:“陛下,容奴婢查看一二。”
嘉治帝便让戴权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