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坐得离武则天最近的一个使臣,典型的中年胡人,膀阔腰圆,满脸横肉,当然,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那双大大的招风耳。
如果张观棋没猜错的话。
这个大耳朵的中年胡人就是此次突厥使团的为首之人,也就是突厥使臣中的吐屯。
此人抢在武则天前说话,分明就是故意为之,想拂了大周的面子。
看眼前这突厥嚣张的气势,张观棋瞬间感觉自己压力更大了,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若今日他解不了这谜题,怕是会尸骨无存吧?
稍微定了定神。
张观棋很快换上一副看似轻松的表情,笑道:“没错,正是在下。”
大耳朵吐屯又冷笑了几声,看都没看武则天一眼,又走上前几步,自顾自地催促道:“既然如此,那你小子,就赶紧告诉我们谜底吧!”
张观棋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看过了突厥人给出的第一道谜题,是上官婉儿给他看的,张观棋虽不能完全看懂,但能看明白七八分。
尽管如此。
张观棋脸上的表情却更加自信了,他知道,绝不能让突厥使臣看出他的胆怯、自我怀疑,哪怕只是半分,都有可能改变结局。
“第一道所谓的谜题,根本就没有谜底!”张观棋没有拐弯抹角。
话音刚落。
张观棋明显感觉到武则天和上官婉儿的脸上瞬间添了几抹怒意,而突厥使团的六个人,他们的表情却有些难以言说的微妙。
“你别不是根本就没有看懂,所以,拿这句话来搪塞我们吧?”大耳朵吐屯直勾勾地盯着张观棋的眼睛,不怀好意地质疑道。
张观棋毫不惧怕,直言道:“有没有搪塞,其实你们都心知肚明。在我说出‘卷轴谜题’最后结果之前,不妨先来个君子协定吧?”
“君子协定?”
大耳朵吐屯反问道。
“对,君子协定!若我一会儿说出卷轴上的内容之后,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矢口否认,那我便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张观棋答得泰然自若。
“何至于此?我们怀着最大的诚意来大周,怎可能出尔反尔?”
大耳朵吐屯面露不满之色。
“当然有必要。”张观棋丝毫不退让,“你们突厥人的所谓诚意,我不好评说,你们打的算盘……恐怕也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你这话什么意思?”
突厥使臣都满脸怒气。
唯有一人。
表情耐人寻味。
此人坐在使团靠中间的位置,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蓄着一把和脸型并不相称的胡须,眼神稚嫩,脸蛋白净得像是个女子……
还有身材,也很矮小。
在眼前这一众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突厥使臣中,显得尤为突兀。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先是很敷衍地向武则天行了一个草原礼,然后,从袖中取出一封卷轴,放到几案上,压低嗓音说道:
“关于这一点,你不必担忧。我手里拿着的便是第一道卷轴谜题的谜底。如今,放于几案之上,绝不会有人临时篡改。你且放心!”
见状,张观棋才略微点了点头,转而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其实,你们给出的这道所谓谜题,就是一首诗罢了。”
“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