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车一脚油门,我们的公交车就飞的倒退起来,猛的甩了个身,飞是的拐到了另一边的大街上,一路狂冲而去。这条路上的粽子们相对稀少,不过杂七杂八的小出租车可也真多,走不多远就遇到一辆,撞开之后没几步路又是一辆,连续撞开四五辆出租车之后,我们的大公交车前挡风玻璃都碎裂了。
死胖子上去就是一枪托,将前挡风玻璃都敲了下来,顾不得满地的玻璃碎片,端着机枪就射,这一下视野开阔的很,挡在车前的粽子们纷纷被击毙。回头看我们的车后,身穿苗族服装的粽子们已经蹒跚着追了过来,我们急忙又调了两个人断后。
不过前方的出租车们还得靠硬撞,等我们一路从县城冲出去的时候,我们的公交车前脸,已经破烂的如同带着皮的菠萝了。
眼观地图手把方向盘,老车这半辈子公交车司机真不是白当的,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我们的车子就出高上国道,下国道上省道,最后离开省道,驶进一条弯弯曲曲的盘山土路……老车哼着小曲,把我们一路“平安”的送到了麻栗坡县边防站目的地。至于说在路上被他直接撞死的粽子,起码也有一两百个了。当然了,越到后来路面越窄,临近边防站的时候,我们的公交车几乎就是在山林里穿行了。
可是我们面前的小小边防站并不安宁,实际上我们还没有停车呢,离老远的就听见边防站那边响着密集的枪声。我们不敢距离边防站太近,就在几百米之外停下车子,刚刚跳下车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边防站那边就有人用大喇叭向我们喊道:“赶紧过来帮忙,我们要顶不住了……别东看细看的,就说你们呢……你们怎么还带着一只棕熊猫?”
我们大家楞了一下,看来那个声音的确是在喊我们呢,正迟疑呢,就听那个大喇叭继续喊道:“快点啊,越南那边又有人冲过来了!”
“我草!”死胖子骂了一句,拎着机枪就奔了过去,我好心好意的在他后面喊了一句:“小心有诈……”死胖子头也不回的骂了一句:“那也先把越南猴子打跑再说。”我们大家无奈,只好跟着他就扑了上去。
这里属于典型的山地区,难得有平坦的路面,我们呵斥带喘的冲到近前一看,小小的边防站里,正有十几个人架着重机枪猛烈射击呢。其中一个身穿军人服色的年轻人只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就喝道:“赶紧帮忙!越南猴子要攻上来了!”
我们大家顿时吓了一跳~~他奶奶的,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遇到侵略军了?保家卫国这个事情从小就被灌输的无比坚定,这个时候听见有侵略军,立刻就急了,曹谊敬、区翔两个固然抱着枪支就扑到了掩体之中,我们剩下的人也在死胖子的带领下加入了反抗者的行列。
隐身于掩体之中,却听不见对面的阵地上有枪声,抬起头小心翼翼的一看……我晕,哪里来的什么侵略军,不过是三五成群的越南粽子罢了。统共加起来,也就三两百个而已,被我们大家一顿乱枪给干掉了。
那个唯一军人打扮的年轻人十分诧异的回头看了区翔一眼:“嘿嘿,兄弟,枪法不错哦,都快赶上我这个职业军人了……你们是哪个部分的?”这个时候他才现我们这些人有点脸生,愕然道:“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区翔不搭理他,回头对我说道:“咱们找的,应该就是这个人了。”我见那人的肩章上挂着三个小杠杠,就知道他大约是一名中士,一般佩戴这样肩章的人,都是入伍三四年的老兵,往往是班长、副班长一类的职务。
我就笑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姓李?”那个中士怔了一下,愕然:“你怎么知道?”我继续问:“李建坤?”那中士越惊异了:“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就笑道:“是赖将军请我们来救助你的……”
李建坤越惊异了:“赖将军?哪个赖将军?”突然之间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我们云南省军区最年轻的少将赖勇?你认识他?”我苦笑道:“是啊,前几天他不是给你们打了电话么?”李建坤呵呵笑道:“他刚刚还给我打了电话呢,我告诉他哨所这边有点吃紧,国境那边的越南粽子突然成群结队的往这边跑,我问赖将军怎么办?赖将军说‘你******是边防军不是?怎么这样的问题还问我!统统给我打回去……’”李建坤汗颜道:“当官的都是王八蛋,也不看看我们这里一共才这十几个人,对面的粽子们一会儿上来一大片,一会儿上来一大片,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的子弹就得打光。”说完了,还狠狠的呸了一口。
我就愕然了:“那你怎么还这样听话?”李建坤回头瞪我:“废话,我是边防军啊,我又没接到命令撤退,我能退么?”说道这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对了,现在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怎么上面也不来人给我们送点给养什么的啊?都大半个月了,除了国内国外的僵尸,我就找到了附近逃过来的这些老乡们。”
我苦笑:“还说什么上面下面的啊,现在全世界都和你这里差不多了,到处都是粽子……”把情况粗粗的向这位伟大的边防军战士介绍了一番,李建坤听了之后作声不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我干咳了一声,说道:“好啦,你也不要难过,现在还得靠我们自己,如果没啥问题的话,你……”看了看李建坤身边的那十几个人:“真没想到你已经找到了这么多幸存者了……你就带着他们一起,跟我们去找赖将军吧。”
李建坤断然拒绝:“那怎么行?我们要是走了,谁来接手这个哨所?祖国的南大门难道就不要了么?”我和死胖子被他说的一愣,死胖子就喝道:“可是你留下来又管个鸟用?你以为边境哨所就你们这一个啊?我们两个小时之前,在砚山县就和越南粽子干了一架,你说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李建坤听了,洋洋得意:“当然不是从我这里过去的,”手指前方:“看到没有,这两天我们杀了有好几千粽子了。”嘟嘟囔囔的骂道:“赖勇虽然王八蛋,不过他的命令我总要执行吧?谁让他是少将我的中士呢。”
这家伙和时新严一道号的,脑子里面一根筋,我不想让死胖子跟他打起来,就说道:“你能在坚守岗位的同时,还救助了这么多幸存者,也真了不起了。”
李建坤赶忙摆手:“得得得,不是我找的啊,是他们自己来的,这边防站就剩下我自己了,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哪有时间去寻找帮手?”
我知道我的面前站着的人虽然比较执拗,不过却是一个很有原则性的人,有这样的人守卫边疆,也难怪我们能有机会享受数十年的太平盛世。我不想伤了他的情感,不过我还是说道:“伙计,现在不是搞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你要知道中越两国的边境线有数千里之长,你一个人能守多久?现在一没有后勤保障,二没有友军支持,单单是这个小小的边防站,你能守得住么?”
李建坤颓然的站在那里,茫然的看着我:“我总不能当逃兵吧?”我看见他快要哭出来的眼睛,心里不禁沉甸甸的,他并非不怕死,不过他在咬牙坚持着。我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别担心,我去跟赖将军谈。”李建坤没再说别的,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挂在墙角的军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