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土地于百姓而言就是命根子。又仅有薄田几亩,也没什么杂交水稻啊,化肥啊,大棚种植技术啊啥的。田不肥,技术又没有,几亩薄田种出来的粮食,能干点的人家,还有余粮拿出来卖了换钱换物。不能干的,也就够一家子养家糊口罢了。
就这样的情况,谁会租售土地给你呢?
但芦花觉得主要还是她钱少了,有句老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那两百两,想要买地建房,杯水车薪。
买不到地就建不成房子,没房子就没办法把学堂办起来。
只能转而走租房子这条路。
这条路还看似可行些。
芦花现在就是在每日挨家挨户走访,看看谁家有可能出租个三四十平米的好房子给她用。
但牛家村真的是个穷山僻壤的地方,一两百户人家,挨个看下来,住上了青砖大瓦房的村民,竟然一双手都数得过来,其余的基本上住的是那种泥坯垒成的屋子,顶上盖茅草或者青瓦片。
这样的土胚墙房子,芦花看不上。
漏风漏雨不说,还危险,人多一挤,小孩子又是喜欢打闹的,很容易将土坯墙冲撞推倒了。
冯慧茹说了不能丢郁家的脸,不能丢齐书的你,茅草盖的土坯墙房子开学堂那叫个什么事儿呀?唯有几间青砖瓦房才好。
届时门楣上挂一红字烫金的木匾---得砚学堂,那多气派呀。
可惜,这样的房子有钱也租不到。
其实,就算她勉强看上了那种土坯房,人家也没办法租个三四十平米的屋子给她。农村的屋子,看着像样点的,哪会有空起的?
不过,两百来户人家,倒也不是真的一家都没有那种她想要又好又宽敞的空房子,有一家就有,便是她那个“前婆家”。
潘家靠做人牙子积累的脏钱,五六年前就修了一套二进的四合院。潘仁贵两口子同他们的儿子、孙子,三家人各分配了两间敞亮的大瓦房,住得十分宽敞。而潘家的孙子潘寿在洞房夜就死了,这便正好空出来了两间大瓦房。
芦花当然不会找上门去租房子,她只能眼馋。
每每站在郁府大门口,回头看看山坳坳下潘家那处四合院,她就嫉妒眼红,然后叹一口气。
没钱没地建房子,也租不到她想要的青砖大瓦房,芦花有些颓。
连刚开始还热情帮忙的管家周保,现在也不跟她出来跑房子的事了,没希望。
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芦花回到郁府,神色怏怏。
今天她往隔壁村去找了下,那边儿的房子跟牛家村的情况差不多。
也许,可能,只有往枫桥镇上去看看了。
可是,枫桥镇离着牛家村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太远了,当天来回是个问题。就齐书目前的情况,只能搬到镇上住才行,但是离家而居绝无可能,婆婆定然会喊停。
恍恍惚惚中,张老头儿开门放她进去。
望着芦花远去的背影,老头儿摇头,“好好待在家里当少奶奶不行么?成天早出晚归的往外头跑算什么事儿呀?”
不过周保已经给他交代过,说是夫人同意了的。他一个看门的,也就是私底下说点闲话罢了。
但是,且看着吧,大少爷那个样子,待屋里哪里也去不了,离了人就干不成事情的废人,她又是一个女人家,哪里能把学堂办得起来?相信很快,她就会偃旗息鼓的。
“我看她纯粹就是闲得发慌,乱折腾!”
“老张,你背着人说谁乱折腾呢?”
转身正要关门,看见郁齐山提摆步上两步青玉石阶,后面跟着他贴身服侍的小厮,挑着他的行李箱子。
“啊哈,少爷回来了!”张老头打哈哈,重新大打开门,让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