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只怪鸟凄厉地“嘎嘎”叫了两声,忽然蒲扇着翅膀逃一般地飞走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这两三秒钟的时间里,怪鸟落荒而逃,很快消失在王培的视野之外。
“哎呀妈呀——”王培跌跌撞撞地往屋里冲,嘴里大叫着,“那只怪鸟能听懂人话。”
……
晚上太后喜气洋洋地跟王培说,她打算明天去上海。
“什么?”王培有点接受不了这么突然的变化,“为什么?好端端的,干嘛又要去上海。”
太后是上海人,跟王教授结才搬到j市来,照理说,王培也算跟上海有点渊源。可她一点也不喜欢那里,说白了,其实她是不喜欢她的大表姨。
太后姓彭,是传统意义上的上海小姐。但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后来彭家慢慢没落,太后也很少提那些过往的辉煌。可王培大表姨就不一样,后来王培想,也许正是因为她生活上的不如意,才会让她对现实生出那么多的抱怨,才会惦念不忘幼时短暂的富贵。
大表姨很以自己是上海小姐为自豪,言语间颇有优越感,张口闭口就是“你们乡下地方…”怎么怎么样。每次王培去上海,大表姨都要得意洋洋地把她六岁时随长辈拜访荣家的过程一一说给她听……
荣家的大门怎么开,家里仆人是多么的规矩,家具的材料和花色,还有荣家老太太的穿戴,又说了些什么话……等等。
只可惜大表姨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她本来就不出色,书读得也不多,没有什么谋生的本事,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普通工人,俩女儿也都不争气,连大学也没考上,早早地出来打工谋生。偏偏还被大表姨教得虚荣又小气,整天琢磨着怎么钓个金龟婿,结果一直钓到年过三十了还没结婚。
王培跟大表姨闹翻已经很多年了,那会儿王培姥姥还在世,她还在念初中,大过年的王教授带着一家人去上海探望老人家。
因为大表姨家条件不好,那些年没少让王家接济。王教授跟太后感情好,每年都是几千几万的给,半句废话都没有说过。偏偏大表姨却是个拎不清的,受了恩惠不说个好字也就罢了,有一次居然还在王培面前一脸鄙夷地说王教授是个“土鳖”。
王培当场就跟她翻脸了。她可真不愧是王教授家的闺女,那脾性简直是一模一样,平时瞧着又温和又老实,惹毛了她一张嘴顿时变得狠毒无比。她仗着年纪小,说话肆无忌惮,非常不给面子地把大表姨一家子彻彻底底地骂了一通。
太后本来就不满意自己表姐的举止,所以对王培的行为只是淡淡地责备了两句。王教授更有意思,一出门就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给王培,让她去商场可劲儿花,“咱每年扔水里头也是扔,连个响儿也听不到。早就该给咱家闺女花,可劲儿花,回头再去她跟前得瑟,气死她。”
后来这每年的接济就停了,王培每个月的零花钱涨了不少,不过听说大表姨在家里头把王教授跟她骂惨了。
她跟大表姨本来就不亲,自从这事儿后,王培就再也不愿意跟大表姨打交道了。后来许多年,也就姥姥过世的时候去过一次上海。
不过太后和她不同,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妹,太后性子又豁达,没几天就不介意了。不过她也没再提接济的事儿。
“这回是你小表姨要回国,非要我过去。说跟你大表姨说不到一起去。”太后一见王培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狠狠刮了下她的鼻子,小声责备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记仇啊,这都多少年了,还记得死死的。”
王培顿时不乐意了,气鼓鼓地道:“那可是,谁让她说我爸,我记恨她一辈子。”罢了又补充道:“谁要说你不好我也一样,保管跟她打架。”
她这么一说,太后就感动得不行,母女俩贫了一会儿,太后让她去订飞机票。
“那你什么时候回呀?”王培还真觉得有些不习惯,这两位也真是的,跟说好了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地走,就剩她一个人看家。好不容易轮个暑假,结果就剩她孤家寡人一个。
“小游不是在嘛,”太后对敖游还真放心,笑呵呵地道:“他陪着你呢,他本事好,我放心。”
那一破小孩儿似的,心智都不成熟,除了会打架之外,真不懂还有什么好,值得太后这么喜欢。
事情都定下来了,王培再怎么不乐意也没法子,只得听话地去打电话帮太后订机票。
晚上她想起白天见到的那只怪鸟了,于是上网去百度。结果家里的路由器出了点问题,笔记本怎么也连不上网,她只得敲开敖游的门,用他屋里的台式电脑。
其实这会儿还真不晚,才十点多呢,离睡觉还远着。可敖游却一个劲儿地打瞌睡,困得要死要活的。
王培在网上搜了老半天也没找到那只怪鸟,罢了又发帖子去论坛里问,正等着人家回呢,就听到敖游在一旁幽幽地发问,“我说你,是不是故意赖我这儿啊?”
王培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已经恍然大悟了,狠狠一拍手,脸上显出又得意又笃定的神色,“你……是不是想和我睡觉……”
王培:“……”
七
那天晚上敖游被王培四处追着打,一直闹到凌晨两点,敖游委委屈屈地同意王培亲他一口以示歉意,又被王培追着打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