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友亦闻言,也想起了什么似的嘱咐带来的侍从,去叫被带到后堂玩的自己的小儿子过来见颜莘。一边又迎了颜渊秀的礼,却冲颜莘笑道,“臣弟无礼,便受了二殿下这礼了。”
颜莘也笑笑,一脸爱意地看莫璃将颜渊秀揽进怀里,才道,“这些年远离京城,也辛苦你了。”
言罢又看着颜友亦难免经了些风尘的脸,道,“那边生活的还习惯吧。”
颜友亦笑道,“起初倒是有些水土不服。那边连年阴湿,终岁不见日光。食物又有些辛辣,也不似咱们的口味。但日子久了就习惯了。皇姐不必担心,倒也没有什么辛苦的,只是臣弟娇贵惯了,只怕给皇姐丢脸呢。”
不待颜莘说话,一旁莫璃便插嘴道,“臣侍刚才还在和三公主说呢,倒不担心吃住不好。只是怕乐杨不好好待三公主。”说完又笑了看颜友亦道,“乐杨有什么不好的,你都跟陛下说说。回头叫陛下替你出气去。”
三人听了这话都笑了。颜友亦却在笑声中道,“贵侍君说哪里话。将军待我一直都很好的。”
颜莘眼风扫过,见他脸上虽并不是十分开朗,但却不挡和颜悦色,心里便知大概,也笑道,“乐杨不敢。朕若知道她动过友亦一根汗毛,朕立马严厉追究,非叫她自杀谢罪不可。”
屋里人又笑了一阵子,颜莘却又想起了问道,“你回来见过你父君了没有。”
颜友亦愣了下,有些涩道,“还没呢。”
颜莘笑笑,道,“去看看吧。这么多年没见了,你父君定然是想你想得紧了。”
颜友亦这才笑了点点头。
这时几个宫人带了颜友亦的小儿子过来。
那孩子不过四五岁的年纪,穿了一身雨过天晴宁绸夹袍,相貌十分清秀。虽然一脸稚气,却十分懂事,不待颜友亦细细嘱咐,便扑到颜莘这边,笨拙地磕了个头,道了声,“皇姑姑好。”
颜莘自己是有三个女儿,三个儿子,却是顶喜欢男孩儿的。此刻只觉得他可爱得不行,忙一把将他拉起,又抱起来,要他坐到腿上,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稚声认真道,“我叫乐庆和。”
颜莘更是喜欢,便笑道,“这宫里还有你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等会儿皇姑姑叫他们来和你一起玩好不好?”
乐庆和十分欢喜,便把一双小手圈到颜莘脖子上,在颜友亦仓促不及的“不许放肆”的呵斥声中,对了颜莘脸颊便实实亲了一口,口里又道,“姑姑,我好喜欢你。”
颜莘被他这一亲弄的一下子好半天都有些惊讶,待返过了劲来,心里对他这“放肆”却喜欢得不得了,便笑道,“朕也很喜欢你。”
又回头冲一旁有些惊慌的颜友亦道,“你这小儿子,朕只觉得一面就投缘,可真是喜欢。”
颜友亦并未惹她不高兴,才放下心来,便忙笑道,“这孩子向来野着,臣弟也是疏于管教,冒犯陛下了。”
颜莘却摇摇头,却转头冲莫璃道,“璃儿你也没养过儿子的。如今看这男孩子纵情,是不是也可爱着呢。”
莫璃忙笑了道,“陛下说的是。”
颜莘又抱了乐庆和喜欢了一会儿,才十分不舍地放下。又叫宫侍带他去吃些点心。
自己却重新端正坐了,正色问颜友亦道,“朕明日再召见乐杨。今儿先问问你。”想了想,道,“岭南那边,百姓生活得如何。”
颜友亦想了想,道,“陛下给将军封了黜置使、抚远将军,镇守边陲。又选了适当的人担任当地官吏,人民自然安居乐业,户口繁衍,远近臣服。”
颜莘点头,又问道,“理藩院一直来的折子,说的也都是不错的。只是朕有一点儿疑问。曾有一封折子谏奏说岭南府台政绩卓著,以正常考绩,早该擢升更重要的职位。但却被乐杨扣下了,可有此事。”
颜友亦闻言忙回答道,“确有此事。”却隐约躲开颜莘脸色,道,“只是将军有此一举,确是别有深意。”
见颜莘诧异,他便接着道,“将军在岭南,一切仍遵循陛下在京拟定的制度,不作改变。邵府台精力充沛,又精通法令规章,确是早该擢升。只是她弟弟却是臣弟家中……”他犹豫了下,接着道,“将军的小侍。”
不待颜莘和莫璃反应,他又硬了头皮道,“是以将军认为她是自己身边人的娘家人,才不给她擢升。”
颜莘和莫璃这才明白颜友亦眼里抑不住的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