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峄和杜芙相对枯坐道也觉无趣,又怕她一闲又要跑,于是说道:“杜姑娘,你唱个曲给大家听吧!”
鬼手听了把一口茶喷了出来笑道:“花魁杜芙,要见一面得三百两,听一曲五百两,而今你一个子不花,就要听曲,倒是打的好算盘。”
于是无间道内一众人等哄堂大笑。
张峄悻悻回道:“我说的就是唱给大家听的,又不是不让你白听。”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杜芙环顾了一下众人,结大家喝曲这节目她倒是早已印在脑底深处,当下轻言道:“客官要听什么曲呢?”
张峄说道:“就唱凤栖梧吧!”
杜芙轻嗯了一声,而后唱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虽说是昔日花魁,但一无丝竹之伴,二来杜芙不练嗓久矣,难免失之柔润甜美。又只在这路边小店清歌一唱,便为之失色不少,唱罢鬼手先行笑道:“这哪里凤栖梧,乌鸦窝巢差不多。”
哪知杜芙听了,愣了一愣又喝了起来:“花喜鹊,喳喳叫,娶了媳妇儿不要妈;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不如乌鸦呱呱叫,我养小来你养我老。”
这本是一首极为常见的乡间小曲,可不想鬼手听了却是身子一震,脸色大变颤声说道:“姐姐不要走。”
杜芙痴痴的说:“姐姐不走,伢子怎么有得米吃。”
鬼手一听几步跨了过来,面前的碗筷杯盘,桌子上的茶壶,都被带到了地上,也不曾顾到,上前一把抓了杜芙搂入怀中哭道:“姐姐,姐姐,伢子整整找了你十三年,为了找你,我找遍了我所到的每一处地方的烟花之地,可却怎么也找不到你。姐姐,伢子让你受苦了。”
☆、认姐妹柳少展马脚
鬼手这一言出得,在场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惊得半晌说不同话来。全场便只听见鬼手一个人在那里哭,杜芙茫然的摇头:“姐姐,姐姐,谁是姐姐,我没有姐姐。”
鬼手放开了杜芙,替她拂了拂额前的乱发,胡乱抹了下自己满是泪水的脸笑道:“你当然没有姐姐,是伢子找到姐姐了,以后姐姐不会是一个人了,伢子会照顾姐姐的。”
而后鬼手让人打了水来,给杜芙擦了脸,又要替去收拾蓬乱的头发。
一众人等都看的是目呆口呆,青姑娘站起身来,说了句:“我来吧!”而后取了水来给杜芙将头发重新洗了起来。小岸也是惊奇无比的问道:“她怎么是你姐姐?”
鬼手说道:“小时候家里发大水,我跟爹娘姐姐弟弟一起逃荒,后来实在没得吃,爹娘便把姐姐卖了,我那时候也小,只听爹娘说是被卖到了烟花之地,别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从五岁那年找到现在,找了十三年,直到刚才听到她唱的那首小曲才知道是她,那是我们家乡一带的小曲,但最后两句却是我娘加上去的。除了我们自己家的人,别人是不知道的。还有那句,姐姐不走,伢子怎么有得米吃。那也是我姐姐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青姑娘听到这里忍不可忍的冷笑说道:“那么接下去你要说的就是,其实你也不是柳穿,压根也不姓柳了?”
鬼手转身道:“原本便是如此。”
青姑娘冷笑道:“姓柳的,咱们是指腹为婚,三岁成亲,三媒六聘,我一样不缺,我不管你怎么胡闹,我都是你的结发妻子,这一点,你改变不了。”
此言一出,直惊得小岸张峄以及总坛二十名弟兄险些将眼珠子都给掉了出来。这一路之上,鬼手都围着小岸转,说话素无顾及,恨不得在自己头上贴个小岸之夫四个大字来标明自己的身份,而青姑娘一路之上都是冷眼旁观,一幅与己无关的神情,不想她竟然是鬼手的结发妻子。
就在众人还都愣在那里的时候,张峄突然上前,一拳狠狠的打在鬼手的脸上,在场之人,都是一愣更接一愣,都觉得脑子都快不够使了。
按说以张峄的武功,跟鬼手天差地别,是无论如何也不该能打到鬼手的。
不想鬼手却只是平静指着自己别一边的脸说道:“还有这边,可以再来一下。”
张峄怒不可遏,正要再次出手,却已被小岸硬拉了开去,拖着离开,口中说道:“人家的家事,你掺合个什么劲。”
张峄怒声吼道:“他的家事,他早已娶妻成亲,干嘛还成天缠着你。”
小岸脚下不停,一路只管拖着他走,口中说道:“他缠不缠我,又关你什么事!”
张峄怒道:“他这样作践你,看我不打死他。”
小岸失笑道:“你是觉得我打不过他,还是怎么的?”
张峄这才省起小岸武功之高,不但远在自己之上,也在鬼手之上,这才不说什么了。
小岸只把张峄拉到四下无人的地方,这才低声斥道:“这么毫无顾及,生怕别人看不破我的身份不成。”
张峄一惊,这才定下心来,不过随后立时说道:“姐姐平时对我关怀倍至,这会我要毫无反应,别人才要怀疑呢!”
小岸低头一笑道:“几时你也变得这般说秃对瞎的了。”不过心底到底是开心,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