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磊被刘副院长的耳光打蒙了,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副院长:“叔,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闭嘴!”刘副院长喘着粗气,“我没你这样的侄子。快给吴医生道歉,给许处长道歉。”
“我不道歉。”刘磊带着哭腔,“他抢我女朋友,还找人打我。我要让他马上滚蛋。”
“畜生!”刘副院长气得手直哆嗦,“院长,这个人跟我没关系了。请你处理吧!”
“我可不敢。”胡院长语气冷淡,“我都是马上要退休的人了,以后医院院长的位置,还不是你的。”
“院长,你千万别这么说。”刘副院长惊恐万分,“您永远都是我们的院长。”他顿了一顿说道,“秦主任,是我着急说错话了,这件事还是应该你来办。”说着,他向一个带着眼镜的矮胖中年人投去了一个求救的目光。
秦主任是医院行政部的主管,也是和他关系最亲近的部下。刘磊本来是个不学无术的肄业医专生,还是他让秦主任亲自安排到医院的。
“叔,你怎么这样?”刘磊捂着脸,“你怕什么?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今天不是他走,就是我走。你要是连你侄子都保不住,以后你当了院长,谁还服你。”
“畜生啊,畜生!”刘副院长忽然感到事情不妙,一屋子人除了刘磊,人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连他最信任的秦主任都站在旁边,不上来劝说帮忙。这是所有人都在孤立他呀!他指着刘磊恨铁不成钢,“今天我非死在你手里不可。”
“刘副院长在吗?”原本拥挤不堪的病房又闯进来第三拨人,这些人穿着蓝衬衣,戴着黑领带,胸口别着检察院的徽章。
刘副院长一下面如死灰,他哆哆嗦嗦地说道:“我就是,请问检察院的同志找我有什么事?”
检察院的工作人员掏出一张公文:“有人举报你贪污巨额公款,收受贿赂等罪名,我们已经立案侦查,希望你配合。”
刘磊一下激动起来:“是他,是他,是他举报的。”他指着吴东,“我要和你拼了。”说着就扑了上去,保安和医生上去拉住了刘磊。此时的刘磊就像一个疯的野兽,又抓又咬,好几个医生都中招了。
一直笑着不说话的吴东说道:“我可是昨天才放出来的,我上哪儿举报去。”一旁检察院的工作人员也劝说道:“这个小同志请你安静一下,我们三天前就接到举报了。我们是经过调查才立案的,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人。”
刘副院长已经面无人色了,他这两天已经有了预感,可是没想到事情会来的这样快。他乖乖走上去,说道:“我可以用衣服遮掩一下吗?”检查院的人点头,让刘副院长脱下外套,拿在手上,然后才给他拷上手铐。
刘磊转身去抱刘副院长:“我叔没罪,是有人冤枉他。”检察院的人还在安慰刘磊:“我们只是调查,还没有最终定罪呢!”这话说出来不过是劝慰人的托词,手铐都戴上了,这件案子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了。刘磊松开了手,看着刘副院长被带走。
刘副院长走到门口时,朝秦主任说道:“我走以后,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医院的同仁。”他说这话是想让秦主任照顾一下刘磊,谁知道刘磊在医院还会捅出什么娄子。刘磊恐怕不能在医院呆着了,但刘副院长还是希望秦主任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回应刘副院长的是一个微不可查的摇头,秦主任面有难色,有些话想说,却不方便说出来。刘副院长低下了头,甚至不忍心回头再看一眼刘磊。他和胡院长告别,胡院长叹气,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接受调查,刘磊我会照顾的。”躺在床上的许处长朝记者们叫道:“你们楞什么呢?出了这么大案子,你们记者的嗅觉去了哪里?”记者们互相对视,心里说:刚才还是你恐吓我们不要随便报道的。
记者们行动了起来,扛着摄像机、照相机追了出去。刘磊仿佛醒悟过来一样,也跟着追了出去。他挡在记者们面前:“记者朋友们手下留情,刘副院长的事情还在调查,请你们给他一点机会。”一个记者说道:“是啊,我们会如实报道,不会乱下结论的。”
刘磊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记者们现在可不会听他的,快步追上检察院,希望拍到刘副院长的正面镜头。刘磊这下真急了,受到调查还可以找人托关系,花多大钱都认了。可是要是报道出去,那就全完了。刘磊扑上去,抢夺记者的设备。
病房内,胡院长把医生保安都打了出去,把吴东拉到一边,正想说什么,吴东抢先说道:“胡院长,你什么都别说了。我给这些人治病,也是受人所托。我不会把刘磊的话放在心上的,我不会为难他。”
胡院长叹气:“让你看笑话了,医院出了刘磊这样的败类,我也有责任。我都是要退休的人了,本来想放一放权,让年轻人上,谁想到小刘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您真的要退休?”吴东有些诧异,胡院长比吴老爷子还小几岁,怎么会这么早就退休呢,“为什么呀?”
“女儿老婆都在国外,我也想早点退下来,享享清福。”胡院长摇头,自嘲地笑了,“是我太着急了。”
“说句不该说的。”吴东说道,“像您这样认真负责的院长,您真的忍心放下医院的病人和医生吗?”
这句话显然说中了胡院长的心思,他拍拍吴东的肩膀,说道:“要是多几个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我就可以放心退休了。”
说着胡院长转身离开,一开门只见眼中好像要冒出火来的刘磊站在门口,眼睛死死地盯着吴东。胡院长说道:“小刘啊,你不要有情绪,这两天你先放个假……”胡院长话没说完,刘磊一把推开他:“老不死的,滚一边去。”
胡院长当了这么多年的院长,哪个医生看见他不是跟老鼠看见猫似的,谁敢这么跟他说话。他火爆的脾气就要作,可是一想到刚刚被带走的刘副院长,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刘磊是他唯一的侄子,临走是还摆脱自己照顾他。这股脾气就作不出来了。
刘磊手指指着吴东诅咒道:“吴东你给我记着,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一定要让你好看。我会让你尝到今天百倍的耻辱。”
“够了。”胡院长终于忍不住作了,“你叔叔的事,跟吴东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操,你个老棺材瓤子。”刘磊的表情仿佛要吃人,“要不是我叔叔看你年纪大,早就把你撵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