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这里也没什么外人,杜明娇收起那抹柔柔弱弱的劲儿,跪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儿。
“祖母,娇娇也不想如此做,可娇娇真的有难言之隐,还请祖母听我解释……是父亲在外面惹了事情,不拿银子便要被人拿去性命了,您也知杜家无权无势,若不拿银子,父亲可能真的就没命了,娇娇这才乱了分寸做下错事,那些银钱全都花在了父亲身上,娇娇绝不敢私藏一分,娇娇已经知道错了,请祖母宽恕。”
老夫人本来还在气头上,一听杜明娇把银子花在了他那不成器的侄儿身上,怒火这才消了几分。
“既是你父亲惹了事情,为何你不早早同我说,弄得如今大家面儿上都不好看。”
杜明娇一看老夫人没那么愤怒了,又继续委屈道,“父亲行事荒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娇娇不想祖母为其耗费心神,更怕祖母因着父亲的缘故厌弃了娇娇,所以才一时糊涂犯下错误,若是您真的不喜娇娇了,娇娇只能离开侯府,可娇娇失了清白,父亲定不会容我回去,娇娇不仅无家可归,也见不到钰哥儿的面儿了,娇娇害怕极了,呜呜呜……”
她眼泪哗哗的,哭得可不连天。
老夫人终是心软了。
“你这傻孩子,本就是你父亲做下错事,我怎会迁怒于你,况且你已经为宴儿生下长子,谁敢赶了你去?”
“只是你父亲也太荒唐了,竟然一下子花了那么多银子,真叫人气愤,等过几日得了空,我必好好教训他一番不可。”
自从老侯爷得了侯爵,老夫人得意不已,同时她也很焦虑,常暗暗羡慕京中那些世家妇有强大的母家,而她却没有。
与那些世家大族相比,杜家只能算是小门小户,说是寒门都是抬举了,所以她暗自下定决心,要扶持杜家脱离寒门。
只是,老夫人学识不高,只粗略识得一些字,与京中那些世家妇人处的久了,没学会如何打理后宅、持家管账、教导小辈也就算了,虚荣心却是日益渐长,她开始在侯府立威,让儿媳晨昏定省做规矩。
她那侄儿已经年近四十,却还是个混不吝的,平日里善于察言观色,最会花言巧语诓得老夫人对他疼爱不已,所以老夫人对杜明娇也多了几分偏爱,想出撮合孙儿和侄孙女的损招,将杜家和侯府捆绑一起,让江晚柠在外征战立军功振兴侯府,侯府好了杜家也就好了。
江晚柠看着下人们将她那些嫁妆全抬出去之后,才带着桃儿杏儿走出福荣堂。
“晚柠,等等。”身后宋氏跟了上来。
听出是宋氏,她转身朝对方行了一礼。
先前老夫人提出让她把嫁妆暂放公中,明显是想拐弯抹角把她的嫁妆充公了,虽然她不傻一眼便能看出,但宋氏也出于好心提醒了她。
这令她对宋氏多了几分好感,面上也更加敬重几分。
“母亲叫住晚柠,可是有事?”
宋氏笑了笑,眼里带着些赞许,“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刚刚着实叫母亲替你捏了一把汗,依着老夫人不依不饶的性子,母亲生怕你会妥协,幸好你并未如此。”
江晚柠看出宋氏是真的为她夺回嫁妆而开心,心中有些疑惑。
“母亲为何会有此担忧,难道母亲的嫁妆被充入公中了?”
宋氏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消失,渐渐多了几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