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端起瓷白梅花纹茶杯浅呷一口,悠然道:“我们也不能一辈子跟在他们身后替他们遮风挡雨,有些路,总是需要他们自己去走的。”
“再说了,我已经给他们三人各准备了十张平安符护身,还有我新配置的解毒丸和避毒香囊让他们随身携带,经过之前中招的事,想来他们对任何事情都会多几个心眼,不会轻易着了谁的道。”
“要不是有主子的平安符给王爷他们先挡了灾,他们也等不到主子赶来。”蓝星崇拜地看着主子,只觉得主子无所不能,“有了这些平安符,王爷他们一定能平安返京。”
“疫病已经全面平息,在背后搞鬼的那些人逍遥楼都已经给找了出来透露给了粘杆处,该怎么处理,那是王爷这个钦差大臣的分内之事,咱们不过是闲云野鹤的江湖人,不适合掺和这些朝堂事。”
舒瑶端起茶杯走到床边挺住,越过船舱的窗户往外看。
平静的江面在大船经过时泛起层层波澜,就像京城目前还算平静的局面,待胤禛回京,很快就要不平静了。
杜若想起这些日子参与谋害王爷和四少爷五少爷的那几位皇子,问道:“主子,此次回京之后,可有何打算?”
“打算?”舒瑶冷哼一声,“伤了我在乎的人,那必然是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手指微微用力,茶杯化作齑粉从手指尖飘落。
慢条斯理接过蓝星递过来的手帕一一擦拭手指,舒瑶勾唇回身坐在榻上,淡淡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好?”
“如此岂不是便宜了他们。”蓝星气鼓鼓道。
她觉得这样的惩罚还不够,王爷若非命大,有主子护佑,坟头都能长草了。
还有四少爷和五少爷,出门游历,尚未踏足官场,却凭白遭此毒手,喝了那么多苦药才养好身体,还被打击了信心,如何也不能轻饶了背后之人。
“那怎样?一刀杀了他们?”舒瑶抬眼望着蓝星,温柔道:“杀了他们痛快是痛快了,可后续的麻烦事也不少,他们到底是皇子,在他们罪行尚未完全揭露之前,康熙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而且我也担心其他皇子接连出事会给王爷惹祸上身,至于那些人,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是开胃菜而已。”
杀人诛心。
一刀将人结果了有什么意思,让人一辈子活在痛苦中不是更好吗。
原来不动手,是时候未到,如今康熙的身体已经坚持不了几年了,她可以等一个最佳时机。
“说来属下着实没想到,朝中那几位皇子这么按捺不住,王爷不过是来江南赈灾,督修堤坝,这在往常来说很寻常的差事,他们竟然不约而同在这个时候选择动手。”杜若疑惑道。
“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除掉王爷这个竞争对手,自然是觉得这时候动手能得到的好处更多,利益动人心,天家无亲情呐。”
悠悠长叹一声,舒瑶心里不禁想得更远。
她的孩子们也是皇亲贵胄,在皇家的教育下,对那个位置或多或少有些渴望,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将来为了那个位置反目成仇,兄弟相残。
对他们的教育,还得多多上心。
这日午后。
挂着苏字木牌的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京城直奔凌宅而去。
马车中人进入凌宅半个时便出来了,坐上马车又趁着天色出了京城,向西北方而去。
一路上暗中跟随的人继续悄悄尾随在马车后出了城门。
凌宅正院里。
舒瑶已换回侧福晋的打扮,坐在花厅品茶,浅呷一口碧螺春,闭上眼睛慢慢回味,“还是家里好啊,这茶喝进嘴里都觉得甘甜。”
还是灵泉水烹的茶符合她的口味。
蓝星和杜若正在整理主子从江南带回来的手信,一一将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从大箱子里取出来,按照不同的标记码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