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来找时缘只是我们的日常一聚。
我把段林氏做的小笼包给他,他碰了一下,发觉冷了,就施法将它烘热。
我们坐在土地庙后面的一棵大树上,这棵树本来没有这么高大,枝干连一个人的重量都承受不住,后来时缘施法让它变成了如今这样,我低头能看见洪柏曳寻不到我了,便自己走到土地庙前坐着,土地庙里的女声忽然加大,应当是发现了他的存在。
时缘静静地坐着吃小笼包,吃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我抢在他之前拿走了,我将小笼包叼在自己嘴里,倾身过去,时缘配合地张嘴咬住另一半。
因是在树上,周围的鸟鸣声比地上听到的更清晰,枝叶相撞,飒飒作响。
我和时缘分开,他的嘴唇很红,我咬的。我猜我的也没多好,因为刚才他也咬了我几下。
时缘手心腾出一股火,将油纸烧尽,灰烬在风的吹拂下入了四野。
时缘带我下树,和我一起走进土地庙。
庙内洪柏曳坐在一个小凳子上,一堆姑娘围着他,或是站着或是端着小点心。
“哪来的小凳子?”我来土地庙这么久从来没看到过。
“这些姑娘自己带的,”他指了指一处角落,那里还有很多小凳子,“那里还很多。”
此刻这些凳子的主人都起身围在洪柏曳边上。
“小弟弟莫急,姐姐这里还有。”
“小弟弟,这都要未时,你哥哥怎么还不来啊?”
“小弟弟,你哥哥真的是凭南县的县令大人吗?”
时缘解了我的隐身咒,不过由于我站在外围,一干姑娘加上洪柏曳,都没发现我的存在。
“你弟?”时缘问我。
“我姑姑的儿子。”我答道。
我这说话声被离我最近的几个姑娘听见了,她们转过头发现是我,连忙拉了拉要好的同伴,一瞬息的功夫,所有人都看到我了。
姑娘们从洪柏曳的身边脱离,围到了我这里,几个离得远的想想自己也凑不上去了,就待在他边上继续问东问西。
“你见过你哥夫了吗?”
“你哥夫是不是很帅啊?”
洪柏曳含着点心模糊不清地答道:“啊?我哥说他是嫂子,而且我还没见过他,他还把我哥都给弄没了。”
几个姑娘捂嘴偷笑,“土地神大人可真小气。”
洪柏曳那边我就听清了这几句,我周围的姑娘太多太吵,问题一个又一个接踵而来,听得我头都大了。
这些姑娘在我一步之外站定,时缘站在我边上也不会被挤到。
我大致听了几个姑娘的话她们希望我和土地神能一起出现,给她们饱饱眼福。
我知道不给她们看,她们八成是不会放我和洪柏曳离开的,但我也没直接答应他们,毕竟缘缘最大,我先传音给缘缘问问他的意见,他说就让桃木佣出来一下,再马上收回去,我和洪柏曳趁乱跑走。
我听后一遍不动声色地朝洪柏曳走去,一边笑着和姑娘们说:“只能看一下。”
她们点头如捣蒜。
时缘划破指尖滴了一滴血。
其实我不喜欢用桃木佣,每次都要见红,多疼啊。
等我走到洪柏曳边上时,桃木佣变成的时缘也立在我身侧。
一干姑娘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看,时缘拉起桃木佣的手搭在我肩上,再一瞬息桃木佣被收了回去。
我赶忙拉起洪柏曳,朝外走去,顺便说:“既然大家都看过了,那我们也不久留了,衙门还有事,告辞了。”
那群姑娘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目送我们离开。
走到半里开外时身后爆发了巨大的惊呼声。
我回头看看时缘,他正拿着折子翻看,察觉到我的目光后,收了折子抬头看我,道:“今天必须要降福的人已经没了,我不呆在那儿也没事。”
赵携的戏本让清平县土地庙里有土地神的事广为周知,每天除了戏友来围观,还有真正来祈愿的人。我有偷偷看过缘缘的折子,他们都是来求姻缘的,估计过不了多久,这里就要成为处州境内的第二大姻缘庙了,我在想要不我就不当县令了,学学空庭道长当个庙祝好了,感觉收入也不菲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