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所谓幻术,不过是一种虚而不实,假而似真的方术,适才那阵花香,应该就是幻术先导,先致幻,再施展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李忱说道。
“可是小人的衣服确实是湿了。”
文喜道。
李忱也无法解释幻术,“世上奇妙而无法解释的东西有太多了。”
“吁。”
文喜勒住缰绳,跳下马车,将李忱的轮车抬出,“咱们到了,郎君。”
咚咚!——
李忱坐在门口,文喜轻轻推开大门,屋内一股浓郁的汤药味传出,门开着没有上锁,应该是看诊的医师刚刚离去,“青袖。”
文喜小心翼翼的喊道。
青袖从院里走出,看着文喜,“李郎君可来了?”
文喜将门全部打开,推着李忱入内,“当然。”
“七娘怎么样了?”
李忱紧张的问道。
“今日一早,娘子因风寒所致温病,休息了一下午后,温病退了,还在榻上歇息。”
青袖回道。
听到这儿,李忱便想入屋探望,文喜将她推到厅堂,青袖拦住道:“娘子的房间,外人不许入,请李郎君先在厅堂等候。”
“这都什么时候了…”文喜道。
青袖依旧不肯,“李郎君突然到访,我总要先进去通报一声吧。”
“麻烦你了。”
李忱道。
青袖转身跨进了苏荷的房间,李忱便等候在厅堂内,这还是她第一次跨入苏荷居住的宅子。
“宅子虽然不大,但收拾的极为干净。”
李忱望着周围说道,“越简单的东西,反而越能令人赏心悦目。”
就在李忱环顾之时,她看到了那张瘸腿的桌案,只不过桌案上的人偶被苏荷收起来了,如今上面摆放的,是一把横刀。
刀鞘有些别致,这引起了李忱的好奇,她推着轮车慢慢靠近,就在她伸手时,却将目光挪到了桌脚,因为残缺的腿下垫着几本书。
用书垫桌脚,这对于读书人而言是难以容忍的,如今虽有印刷术的出现,然而普通百姓却依旧难以接触到书籍,在刀与书之间,李忱选择了后者,“怎能将来之不易的书拿来垫桌脚呢。”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冥冥之中注定,当李忱吹去书上的灰尘时,整个人都如被闪电击中一般。
“开皇邸报,二十二年…二十七。”
“二十七年…”李忱的眼睛在二十七这个数字上停滞住,她翻开被老鼠啃咬过,旧得发黄发黑的邸报,万幸的是,上面的字迹还能看清。
“开皇二十七年春,废太子恒,残害手足,谋逆伏诛,东宫属官同罪,斩于市。”
“年夏,调江夏郡太守卢明奕归京,迁礼部尚书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拜相,同年,立忠王李怏为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