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抬眼怯生生地看了衡立轩一眼,突然跪下朝衡立轩磕了几个响头,哭丧着语气,“求衡爷救救我家娘子吧!”
衡立轩让了那丫头起来问道,“不急,你且说说发生了何事?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吗?”
时常来这院子的客人大都知道这院子背后的主子身份不简单,鲜少有人闹事,却不知道有那个愣头青还不懂这平康坊水里的深浅。
见衡立轩愿意帮忙,那丫头便细细将这几日的事说与了衡立轩听。
却原来这愣头青不是别人,正是施国公府的三郎君施正焕。
说起来施正焕作为一个合格的纨绔,在平康坊也厮混了不少年头,却不会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知道这坊里有些院子的人是不应当随便得罪的。
他平日里虽不务正业,可这点谨慎之心还是有的。
可他这人又有个毛病,就是爱喝两口,且酒后最好面子,他平日里的那些酒肉朋友都知晓他这个毛病,所以平日里外出厮混酒水便是少不了的。
喝醉之后再经人一撺掇,那可不得了了,就是皇帝老儿在他施正焕面前那也得叫上一声“爷”。
又说这雍城,天子脚下,热闹繁华定是世间一等的,所以往来南北之人也是不少。
最近这坊里便来了这么一位腰缠万贯的大富豪,因从商见识了各地烟花柳巷的繁华热闹,近日贩商来到雍城,自然不可错过的便是这平康坊了。
经人介绍,便来了这一方院子。
那富商不知从哪里听说明月娘子琴艺出众,长相也明艳动人,点名了今日就要听明月的曲子。
都是开门做生意的,虽最近明月最近与衡立轩打得火热,可衡立轩也没明着说明月就是了他的人,以后不准再见外男这话。
于是,明月便梳妆打扮见了这位富商。
若说这富商虽家财万贯,可却不是个只知铜臭的,颇爱风雅,也欣赏那些有才情之人。
他见明月娘子琴技高超便起了惜花的心思,来往几次表明了愿意替明月赎身,迎娶她回家做妾室的意思。只希望再不让她过这等遭人唾弃的青楼女子的日子。
只不过被明月拒绝了。
明月虽不愿跟着那富商,可心里也感激他愿意庇护的好意,于是近来如若富商来此她便都将其他客人推拒了,只希望能在那富商离开之前多为那富商弹上几首曲子。
往日来这处院子的客人都是些喜好风雅的,似施正焕这等逛花楼只图个舒爽快活的是从来不喜这种地方的。
他平日厮混的人中有个唤做房子明的人,这人与女子厮混便有个癖好,喜欢那等有妇之夫的,所以往日里喜欢去的也不是平康坊之流,而是雍城那些曲折蜿蜒的小巷子之间,那些丧了郎君、春闺寂寞的寡妇家中。
近日那房子明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这处院子里做生意的都是些抄没官员的家眷,身上多有几分才情,便挠得他心里发痒,趁着施正焕喝了些酒便撺掇他来了此处。
那房子明来了此处,自是抓心挠肝,让此处妈妈寻了个已婚妇人便急急地入了房,只剩下施正焕和其余几个狐朋狗友。
先是唤了几个唱小曲儿的来,却嫌弃那些小丫头弹唱得太过清雅没什么趣儿。
后来偶然之间看见出来迎那富商的明月,施正焕当场便看直了眼。
他平日里虽喜欢那等打扮妖艳的女子,可似明月这等颜色已高出旁人太多的,平日里那等挑剔的眼光便早就抛到了别处。
施正焕趁着酒意便上前,硬要明月陪他喝酒,仗着自己施国公弟弟的身份其间动作语言都算得上粗鄙无礼。
正巧那富商赶来,看见他如此为难明月,不免出口维护了几句。
这可惹恼了施正焕,仗着他背后的施国公府,以往他身边的人哪个不都讨好着他,这可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不给他面子的人。
又经身边几人嘴上的撺掇,施正焕便对那富商动了手。
那富商能将生意做得那般大,背后自然也有自己的靠山,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心里难免几分傲气,见施正焕先动手脑中便暂时没了平日的理智也还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