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厉,喝汤吧。”迟慕屏舀起一汤匙汤,喂到滕厉嘴边。
“我自己来吧。”滕厉接过碗,三两下喝完后把碗给回了迟慕屏。
那么客气的一句话,却是这么些天来,滕厉跟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阿厉,你们为什么要回神殿?恺撒他变得比过去还要残酷,你曾经杀过他,他没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你为什么要自投罗网?!”
“把你刚刚听到的都忘掉。”滕厉没理会她,顾自把被子拉上,作无事免扰状。
“阿厉!”
“嫂子,你先回酒店休息吧,厉哥也累了,让他静一会吧。”方天宇劝住不懂得何时收口的迟慕屏。
“阿宇……好吧,阿厉,那我晚上再过来,明天你想喝什么汤?”迟慕屏期待地问着,她是真心想赎罪,却等了很久都等不到滕厉的回答,她只好尴尬地随口说了几句后,拿着保温瓶离开了病房。
“厉哥,其实嫂子……”
“为什么带她来?”躺着的滕厉突然问出了这几天来一直想问的问题,阿宇明明知道当初她是怎么背叛他的,为什么还把她带来?
方天宇叹了口气:“我见到嫂子的时候,她流落在街头,身上没有半分钱,蓬头垢面,她见到我就追问你的下落,开始时我也没打算理她,后来我发现发现她的手有些异样,问后才知道她的右手被恺撒弄残了,之前分到的宝藏也被恺撒抢走了,如果你注意到的话,她提不了有点重量的东西,我就这样把她捡了回去,相处了些日子,我见到她的改变,你这些天来喝到的汤,都是她熬了又熬,失败了又再来过的成果,过去的嫂子不能原谅,可是山哥当初交托给你的也只有嫂子,厉哥,你也曾经深爱过嫂子,我只是不想你以后后悔。”
等了许久,背过身的滕厉都没有回应,方天宇也只好坐了下来,开了手提电脑,遥控着香港公司的运作。
一个星期后,四个男人搭上了飞机,前往了遥远的意大利寻找宝藏,他们给单家雇来了保镖和保姆,特别交代了保镖不让单青河接近她姐姐,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周全。
只是……
农场里,单瑾舒正在温室里栽培着玫瑰花种,身后一阵脚步声,她以为是弗恩又来帮忙了便没有理会。
“姐。”形容憔悴的单青河轻拍了单瑾舒的肩膀。
“你想做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单瑾舒反应过度地用着花剪防备着他。
“姐……对不起。”单青河难受地收回手。
他的道歉并没有让单瑾舒的态度有好转:“青河,你真的很让姐寒心。”
“寒心?姐,你知道还有什么是更寒心的吗?”单青河像是被单瑾舒的话刺痛了心里的某个地方,神情又乖张起来。
“不要过来,离我远点。”被这样的弟弟吓到,单瑾舒边用花剪吓着他,边自己找着退路。
“姐,知道爸为什么会死吗?”单青河没有被她的花剪吓退地继续逼近。
“什么?”爸爸的死因?不是急病突发吗?
“你那四个男人里头那个金发碧眼的,他在爸的房间里,逼问拷打了爸好几天,硬是让爸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了他,爸是活活给逼死的!”
金发碧眼……——弗恩?!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爸死之前要妈杀了你,因为你死了,你身上的图腾就再也看不到了,那他们就不会知道最后的秘密!她不肯,爸气急攻心,这才吐的血,我回来的那一晚,这是妈亲口告诉我的!”单青河一手抓住了她的花剪,丢到一边。
怎么会……?难道是弗恩脚受伤后,帮忙看护她爸的那段日子!?
“图腾……?你怎么会知道?”单瑾舒被这消息震得转不过弯来,她爸爸居然要她妈妈杀她?!为了宝藏?!
“我从小时候就知道,姐,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互相擦背的日子吗?你后背上的东西我在那时就看到了也记了下来,有一次我画了下来给爸看,爸看到后就立马把画给撕了,他告诉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然后那天晚上我看着他把你打昏后,在你后背上倒了难闻的药水,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看见过你后背上那些图,到爸病倒的那一天,他把一切都告诉我,包括——”单青河看着她:“你不是这个家的孩子的事情。”
“什么?”单瑾舒抬起眼,看着弟弟,眼皮眨也不敢眨一下地颤着手等着他的确认。
“没错,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不是我姐姐,我的姐姐从小就被我爸关送到了意大利,为了得到你背上这些图腾而与一个叫迟观山的人交换女儿,说好了要是到时候找到了宝藏,两人五五分账,但是迟观山后来却翻脸不认人,爸也报复地不把你还给他,然后你就被当做我姐姐在我家里长大,爸带着你隐姓埋名到了个小城镇做起了小职员,认识了妈,才生下了我。”单青河上前一步,激动地握住已经听不下去地捂着耳朵的单瑾舒的手:“爸告诉我真相那天,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因为我一直都对姐你有超出姐弟的感情,我怕人知道,怕别人瞧不起我,我压抑得辛苦,但是现在知道你不是我姐姐,而是我可以放胆去追的人,我简直开心得快要死掉,怀着这样的心情,我才考上的保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