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王喆现,在没有演出的日子,他会坐立不安,怀里像藏着一只顽皮的小猫,一直用爪子在轻轻地铙钹,让人心痒难耐。尤其到了晚上,他开始加倍地想念周欣,想念她的单纯,她的娇憨,她的缠绵,她的。。。。。体香!他甚至产生了回一趟安兴县,把她接到北京的念头。
但是,他清醒地知道,还远不是时候,他现在顶多只是刚刚进入演艺圈的外围而已,他那点收入,对在北京过一份安定的生活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他尽量多地参加演出,不让自己闲下来,不让自己有时间去胡思乱想。可是,这些小打小闹的演出远远满足不了他年轻旺盛的身体和精力。他现在不过是在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场合稍有名气而已,虽然很多人认可他的表演,却苦于没有一个更大的舞台,更好的契机,让他成为真正的明星,自然演出也不可能排地特别满。
嫣然在他的照顾下,情绪已经好了许多,他又抽出时间带她回了趟纪家,老太太高兴得不知怎么好,抱着嫣然,亲了又亲,又拉着王喆的手,不停抹眼泪。可笑已经搬走了,两间西屋租给了一对来北京寻梦的画家夫妇,王喆和纪奶奶聊了会,说好第二天再来接嫣然,然后告辞出来,让老太太好好和宝贝孙女亲热。
回到麦嘉为他租的小公寓,洗了个澡,瘦子张梦龙来找他,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新剧的事,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瘦子提议到外面去走走。
“别在家窝着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瘦子很神秘,眼神明明灭灭,透着莫名的渴望。王喆当然没有意见。
两人叫了一辆出租,瘦子对司机说了句“梦幻天堂”,司机从倒车镜里看了他们一眼,笑着点点头,心领神会,把车开得飞快,十几分钟的车程,他们就来到一栋很高的建筑前。瘦子打了司机,拽着王喆往里走,嘴贫的司机临走还不忘艳羡地祝福他们一句:“两位玩得尽兴啊!”。
被瘦子叫做“梦幻天堂”的地方,旁边是一家名叫“京华饭店”五星级酒店,王喆曾跟随麦嘉到这里吃过饭,当时是一个房地产商人做东,只觉得消费很高,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吃完饭,他就坐车走了,没注意旁边还有个“天堂”。
“梦幻天堂”是这家酒店的副楼,白天不显眼,在夜晚,才能看出这里的瑰丽豪华。门头设计成凤尾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几百只彩灯铺在大理石阶梯下面,人踩上去,好像悬浮在半空中,不熟悉的人还会担心掉下去,玻璃钢门反射着耀眼的光,两边绕着一圈的方形彩灯,红、白、黄三色灯光从上往下从左到右,四面八方地不停变幻,衬着漆黑的夜色,透着一种诡黠的艳丽。
王喆在心里赞叹着,来不及多想,瘦子已经买了票过来:
“进去吧!”
王喆拿过票看了一下,立刻把眼瞪得溜圆:
“五百六?这Tm孙二娘开的店那!”
瘦子竖起食指放到他嘴上:
“别喊,老冒!”
“这也忒贵了吧!”
王喆很识趣地把声音放低,还是忍不住要感叹一下。
“这还叫贵?真正贵的你还没见着呢!这什么地方?天堂!五百六到天堂逛一圈,赚大了你!”
瘦子还是改不了爱讽刺人的臭毛病,懒得多解释,推着他往里走。刚进大厅,就看到几个个头高挑容貌秀丽的年轻女孩儿,或坐或站,有的夹根香烟,有的端一杯看不出为何物的液体,还有的三三两两了凑在一起低声聊着天,悠闲自在打量着来往的客人。
女孩儿们穿着讲究,打扮入时,神态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气,看得出很读过几本书,举止做派端庄大方,优雅高贵,但她们的眼神却泄露了秘密,那眼神无一例外都是蛊惑的、狐媚的、勾魂摄魄的,只消轻轻一瞟,再加上一个明媚的笑,立时让人骨头酥了半边,怕是柳下惠到了这温柔之乡只怕都得乖乖缴械投降。
王喆有点明白过来:
“这些。。。。。。都是鸡?”
他问瘦子,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依然不太敢肯定。这和他以往见过的那些艳丽俗媚的“鸡”形象,实在相去甚远。在这些漂亮高雅的女郎面前,男人甚至不由自主地生出羞怯和自卑。
“是啊,漂亮吧?只要有钱,您随便点!”
瘦子像主人一样,大方地说。
“那得多少钱?”
“坐台五百到一千,外加小费,出台三千到五千,给不给小费,随大爷您高兴。”
瘦子看来熟门熟路,压着嗓子,把自己当成老鸨。王喆咋舌,就此止住,不敢再往下问,怕打听出更让人自卑的价钱。
两人刚刚坐定,服务生就端着酒水和小吃过来,放下两杯饮料和一碟花生一碟爆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