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渊却还保持着那样暧昧的姿势,将季君昱半拥入怀,故意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问到:“怎么跟个被欺负的小媳妇一样,不就亲了一下吗?”
季君昱活动了一下蜷缩着的腿脚,猛然发力,直接踹在了巫渊的肚子上。完全没有设防的巫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一下子被撂倒在了地上,连忙用手撑着地才勉强没有再次翻滚。
季君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巫渊,对他刚才的行为是又气又羞,想了半天的话要侮辱他,最后愣是没想出来。顿了顿,他选择又踹了巫渊一脚。
巫渊吃痛,“嗷”得叫了一声,却笑了出来。那笑声越来越猖狂,他顺势往那地上一倒,赖着不起来了,撒娇式地哼唧了一声“痛”。
季君昱完全不想理他,还有点想走。
“你应该调查过我了吧,不然不会对我这么放心。我在十岁之前都被巫泽成养在老宅子里,读书学习,却登不上台面,好不容易承认我是他儿子了,却又被误传是私生子,败坏了他的名声。”巫渊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他的私生子,没准呢。”
“谁管你。”季君昱一个头两个大,巫渊猛然扑上来的气息、唇齿间的摩擦,不停在他脑海中翻涌,快要把他逼疯了。
季君昱正尴尬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听见拐角走廊出发出了巨大声响。
“啪!”
“四季!你冷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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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渊支棱起来了!
第34章天亮
门被推开了。男人走了进来,穿了一件长长的直到脚踝的羽绒衣,整个人带着一股子寒气。
他环顾四周,跑向了长椅上坐着的许四季那里,罗晏正陪着许四季不知在说些什么。许四季眼睛红彤彤的,双眼皮因为刚才的大哭整个肿了起来,像是两颗成熟的桃子,快要让她睁不开眼睛。
“你好,请问我妹妹,姜蔚,在哪儿?我接到电话说她出事了。”男人的神色有些着急,眼神中充满了悲痛。
他的眼眶也红肿着,在接到消息赶来的路上,已经无法抑制地哭了一场。如今刚平复了心情,若是仔细听,话语间还带了点颤音。
许四季闻言,抬起了头。
她打量着眼前这个个子高高的男人,眉眼间总觉得有些眼熟。黎阳,这个名字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伴随着这个名字的,是姜蔚绝望的眼神,和她一字一句说出的那句话。
许四季的手都在颤抖。
她站了起来,假装平静,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脸,问到:“你是黎阳对吧?”
黎阳点点头,将头顶带着的咖啡色帽子取下,紧紧捏在手里,整个人显得有些拘谨。他小心翼翼开口到:“我妹妹在……”
“啪!”
许四季简直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踮着脚尖抡圆了胳膊,朝着这个男人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声清脆而响亮,将男人的头打得狠狠歪向一边,眼泪瞬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的眼里闪过短暂的惊讶,而后就被浓郁的悲伤替代,再也寻不到半点意外之情。
许四季这一巴掌打得自己的手隐隐发麻,手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她一个踉跄,险些将自己掀翻在地,幸好罗晏赶紧跑了过来,将她稳稳扶住了。
许四季刚刚站稳,鞋底还没能均匀落地,她就迈开了步子,冲上去就又要扇他。罗晏赶紧将许四季拉住,胳膊紧紧架住她,喊了一声:“四季!你冷静点!”
“这一巴掌,是我替姜蔚打的。”许四季瞪着黎阳,缓缓说道。
她一点一点抠开罗晏的手指,挣脱开了罗晏的钳制,缓步走向黎阳,将这人的脸摆向了自己。两人的身高差异很大,她要踮着脚尖才能捏到黎阳的下巴。“看着我。”许四季的嗓子有点哑,却带着不容反驳的狠厉。
黎阳犹豫片刻,还是对上了许四季的眼神。那眼神里不仅仅有愤怒,更多的是不可言喻的悲伤。
“你放心,我不打你了。我不想再写一份检讨了。”许四季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嫌恶地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她的语气冷冰冰的,说道:“姜蔚杀了陶佳才和刘大成,用水仙碱片毒死他们,又割下了他们的头。但是她说,留你一命,因为她永远不会爱你,她的死有你一份责任,要你带着这半颗还没坏透的良心,在剩下的日子里煎熬忏悔。”
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无非就是让他带着爱而不得的遗憾,好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许四季也说不清楚,这两个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纠缠和恩怨,叠加了多少爱恨,或许姜蔚心中的伤疤,也用着一种极度狰狞的方式愈合着,畸形的伤疤之上,遍布着暴力的余烬。
“我没有……对她不好,我没有对她做过不好的事情……”黎阳的声音有些哽咽,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
有,或者没有,在姜蔚选择模糊掉真相、将一切带进棺材的那一刻,就已然不重要了。她将答案的种子种进了黎阳的心中,是非黑白,早在泪水里融成一片灰色,暗淡不堪。
“怎么回事?”季君昱听到声响,连忙跑了过来。
黎阳连忙将脸上的泪痕擦了擦,带了点鼻音,说道:“您好,我来……带走我妹妹。”
“她的父母呢?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巫渊打量了一下黎阳,直截了当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