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昱,来都来了,你不去看看那些花吗?”巫渊看季君昱举着棉花糖却又不吃,伸手想把这糖给接过来,就当做是给他减减负了。
谁知道季君昱以为这人要抢自己的零食,连忙把棉花糖塞进了嘴里,示威似的瞪了巫渊一眼。巫渊只觉得这人可爱极了,起了戏弄的心思,伸手从他的棉花糖上扯下了一大块,学着季君昱的样子,把它塞进了嘴里。
“你这人怎么……”季君昱要去打他的手,可是巫渊早就预料到这人要干嘛,轻轻一下子就躲开了。
或许是这些郁金香种在室外,今天又有着阵阵微风,没有想象中淡淡的香气围绕着他们。可是四周开满了花,将他们的打闹包裹了起来,孵化出了名为打情骂俏的产物,引得旁边的几个小姐姐捂嘴嬉笑。大片的粉色和玫红色的花瓣交杂着,在那丁点的绿意中显得格外娇艳。
巫渊笑着,那眼神落在了季君昱沾了点棉花糖的嘴唇上,眼见他眼神逐渐变质,季君昱赶紧岔了个话题,说到:“你和我认识的富二代很不一样。”
果然,巫渊的眼神从他的嘴唇移开,锁定了他的眼睛。
巫渊不笑的时候,眼神里渗着一丝冰冷。或许是他总是带着笑看着季君昱,这忽然地一盯,让季君昱忍不住愣了两秒。
“那是什么样的?”巫渊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像是在故意逗季君昱玩儿,拿出了哄小孩子的感觉。
“就是……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富二代,倒像是个从小过惯了苦日子的乖小孩,明明身上带着富贵人家的高傲劲儿,却……”
季君昱努力组织着语言,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描述他。
巫渊却笑了出声,“那是我父亲教得好,你去看看周念,那可是一等一的传统富二代形象。噢,还有我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各个脑子缺根筋。”
季君昱跟着他一起笑,心里却默默记下了“周念”这个名字。一个十八岁就被推上了泽昇太子爷之位的孩子,当真像巫渊说的那样无脑又纯良吗。
“啊!”
“四季!”
不远处的巨大声响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他们赶紧往许四季在的花田跑去。季君昱边跑着边想,刚刚那个声音带了点闷声,就像是有人摔了个屁股墩——许四季四仰八叉地倒在郁金香花田里,压倒了一大片郁金香。
林运赶紧顺着田垄走到许四季身边,伸出了手要拉她起来。
许四季刚刚经历了一场社死行为,又被摔得头昏眼花,看着大家都被自己惊动,围了上来,恨不得一头扎进土里。
“你这小孩,挤姐姐干嘛?赶紧给姐姐道歉!”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拽着一个小孩,吆喝着小孩道歉。
刚才她一个没看住,小孩就跑到了许四季身边,好像是要抢许四季的棉花糖,又像是想去拽底下的花,一挤一闹,居然硬生生把瘦小的许四季给推了下去。
说是小孩,那孩子也已经半人多高,像是八九岁的模样,不该这么不懂事。可是任凭他妈妈怎么喊他,他就是在旁边玩着石子,不肯道歉。
不仅小孩不理她,许四季也没缓过神,并未说出她想要的“没事没事”,这种标准回答。至于林运——他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心疼写满了脸,转身看向小孩的眼神十分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女人有些尴尬,却还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她打了个哈哈,推着小孩,说道:“哎呀孩子还小,不懂事。再说了这姑娘也没站稳……”
巫渊看着林运一副马上要过来打人的样子,连忙走近了打断女人的话,“孩子不懂事你该懂事了,等会出去找前台负责人,把压断的花钱给付了。你们付百分之六十,剩下百分之四十由我承担。”
那女人一愣,笑容硬生生僵硬在了脸上。
这些花都是进口优选的品种,又各个精心培育,才能让他们在寒冬腊月绽放。别说压倒的这一大片,就算是弄折了一棵,也够她赔了。
“可是我们这小孩——”
“副队,你快来看啊。”许四季的声音把他们的焦点叫回到了自己身上。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脸色也差的不行。季君昱应了声,连忙朝着她的方向跑去。等到走的近了些,这才看见,许四季举着的手上,沾满了棕红的液体,并不算太浓稠,一滴一滴顺着她的指尖向下。
季君昱原本以为这是许四季弄破了手,可当他的眼神向下,却看见了许四季的裙子上沾满了深色的血污,或者说,在她坐的那块塑料薄膜上面,是一滩又一滩的血液。
他脸色一边,也不管什么鲜花贵重了,反正巫渊都能赔,用不着市局花钱。他顺着花田踩了下去,走到了许四季的身边。
许四季举着手不敢放下,轻声说了一句:“是血,好像兑了水,但绝对是血。”
虽说这些品种的郁金香比较耐冻,但仍旧不能违反了植物的习性,也生怕他们熬不过越城的冬夜。所以他们一边打着露天花田的噱头,一边还是在花田里铺了一层防冻的塑料膜,远看看不清楚,拍照也不会妨碍美感。
看热闹的人群汇聚了起来,有几个眼尖的看见了这血,立马大喊了起来。一时之间,无数个镜头对准了许四季和她手上的鲜血,呼朋唤友似的声音充斥着花田。
“林运,报警,”季君昱拦着那些试图踩踏进花田里看热闹的人群,一边冲着巫渊喊到:巫渊,拦着他们,别破坏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