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没有吧。”她笑,“不过你好像不太希望别人知道咱们已经离婚,这未免有点滑稽,不,应该是好笑。”
“没有!”他脖子上的青筋微微突现,“完全没有!你想和谁说就说去,干我什么事!再不现在立即打电话公布去吧!” 余沁牵起嘴角淡笑,没再做声。
见她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他的火气越发大了,看来她巴不得四处公布“离婚喜讯”呢,好惹来狂蜂浪蝶,诸如苏澄之类,开始第二春的约会大计!
“你有种,你厉害,我除了佩服二字,再不说什么了!”
“我没和他说已经离婚。”她淡淡的,“又非熟悉,没必要惹人话柄,要说也该由你说去。”
原杰一愣,心事莫名放下,内疚却随即滋生,“其实,其实说出去也没什么的……”
“那你紧张什么。”
“我……我是担心苏澄……不怀好意!”
“多谢关心。”她轻笑,捧着两杯柠檬蜜糖水走到客厅,放一杯在他面前,自己捧着另一杯轻啜一口,“你知道苏澄一向留意我,才特别‘关心’吧?我何尝不知道罗绮绮总爱粘你?却不在乎她是否知道这个消息。看来你要向我学习了。”
“所以我提出离婚,你一口应承,似乎不用考虑?!”原杰瞪着她。
余沁缓缓坐下,“何不问问自己如何待我?”
原杰说不出话来。半晌,硬着身子捧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口感酸甜微涩,含着慢慢咽下,一股清凉自咽喉蔓延开去,不显强烈,却足以令神经舒缓下来。
良久,他轻声说:“我们的婚姻的确沉闷,但这并非离婚的真正原因……”
她缓缓抬头,清泉般的眼眸静静看着他。
“我生性放任,行为不羁。喜欢和朋友到处游荡,享受飘泊之时身心俱放的宁静。你是个温婉的女子,适合平实温馨相夫教子的家庭生活……我不想因此而改变,又怕误了你的青春,才会……”
“你当然会误了我。”她扯了扯嘴角,声线越显冷漠,“结婚三年,我总是在别人觉得喜庆的时节独自在街头四处浪荡,坐在路边的水泥凳上吃饭盒啃面包。张望着双双对对的情侣在我面前走过,直望至双目无神,才一身疲惫回到所谓的家里。那个时候的你,或许正在自驾车旅游的路上逍遥快活,或正在挑逗乡村小店的女服务员,或泡在温泉里梦想何时发达,或幻想享受三妻四妾……”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也知道我最烦厌聒噪的女人,三妻四妾岂不要我了的命!何况咱那一伙死党去玩都约定不带女人……”
“这只是借口,你也是一份子,就有权利提出要求。”
他说不出话来。
“其实是你厌倦有我影子的生活罢了,倦怠期无休无止,两看相厌,恶性循环。幸好还能不吵不闹,和平分手,这已经令我十分安慰。”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说:“终究是我负了你……”
“停下吧!”余沁摆手叹气,“婚都离了,还提什么谁对谁错,若有一天你下班回来,看见一室清虚,就代表我已离去,从此成为陌路,如此而已……”
胸口猛一揪扯,原杰垂头无语。
记忆中,两人很久没有像今晚一样坐下聊天,就连那晚他提出离婚,也没有如此深入地讨论过。平日里,吃饭也是各自在单位食堂搞定。即使再有空,他也在客厅看电视打游戏机,她在房间做面膜美容。他们各自忙碌,也在各自快乐
“算了吧!”她耸耸肩,“你解放啦!重获自由啦!”
“你呢?”
“我?”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是,离婚后你感觉如何?”
“什么时候在乎起我的感觉?莫非想看到我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嗤笑,捧着杯子站起来朝卧室走去,“我有稳定工作稳定收入,不会饿死的,放心好了!”
他说不出话来。
余沁走至房间门前,突然停步,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原杰,唇边缓缓绽放出一朵狡黠的笑容,“对了,亲爱的前夫,为了避免同屋而居出现的不必要的尴尬和误会,有些事我还是说得明白点好。”
他瞪着她。
“请别用这眼神看过来,这提议对双方有利的。”她俏皮地摇了摇食指,“第一,我使用洗手间的时候,你不得以任何借口进入,否则罚款五百。反过来说,如果我这样做的,你也可以执行相同惩罚。”
原杰目瞪口呆,“罚款五……五百?”好大的胃口啊!违章驾驶也没这么严重吧。
“第二条,一方不得以任何借口接触对方的身体。第三条,未来三十天,我还在这儿居住的期间,你不得进入卧室。”
他只记着其中几个字,急急追问:“三十天?不是还会住两个月吗?”
她顿了一顿,说:“其实房子已经找到了,是我还在考虑是否搬过去罢了。”
“这么快?!哪儿?”
“城北雅致居。”
“太心急了!我又没赶你走!找屋子不能随便了事,很多因素需要考虑,最好我和你一块去看看再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