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她看了他一眼,轻声说,“房子是苏澄的,他暂时不想搬到那儿居住,想委托房地产中介租出去……不然我们也不会在那儿碰面。”
余沁一字一顿,清晰明确。可怜原杰越听嘴巴越大,半天恢复不了原状!呆愣间,又听得她在说,“我想了一个下午了,毕竟是熟人,又相互知道底细,还是租下来了吧。屋子还在装修,大概二十天就好了,等油漆味散光,我就搬过去。”
原杰强压嫉火,一张脸面却已铁青,“原来早就谈妥了!是搬去与他同居吧?!”苏澄有一间新屋子在装修的事情他知道,听说是用作将来结婚之用的,看来这回真是近水楼台了!
“你胡说什么!”她生气,“他现在与父母住,不会去新居的,而且我要交纳租金,和他是名副其实的租赁关系!”
“多少钱一个月?不会首月八折,二月半价,之后免费提供吧?”他恶意追问。
“满脑子龌龊念头,和你说多半句都影响心情!”余沁狠瞪他一眼,“砰”地摔上房门。
原杰越发郁闷,一肚子气窝着,猛朝旁边一个抱枕“砰”地打了一拳,再牵起它用力朝地上掷去!抱枕好不争气,短短的旅途,便撞翻了一只花瓶,拖跌了一个水晶摆设……
“噼里啪啦”一轮声响过后,卧室的门依然紧闭,仿佛一扇木门就能隔绝所有,包括声音和空气。包括她和他。
火气渐渐熄灭下来,不,应该是说再无可以激发的理由。四周静寂无声,心情无法平抚,就像那雪白的蕾丝窗帘,不管何时何地,不理人心几许,始终不肯安静。
原杰越发后悔那晚怎么突然提出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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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澄莫名地介入他们已经名存实亡的关系之中,令原杰的心情非常恶劣。余沁沉静而不失内秀,当然知道这个效果。不过,那一晚的争吵,无论他是否恶意,始终隐含愤怒,或者说是关怀或者妒忌,这令她很觉安慰。
或许因为这个原因,又或许是天性沉稳,离婚的打击虽然不小,却逐渐适应过来,心底渐渐不再气恼。又想得暂时还在这儿免费居住,原杰又懒又不太晓得煮菜,余沁下班后开始像往常般买菜买肉回来做饭。
至于原杰,虽然心生悔意,却因为脾气硬直,下班后还是继续在外面乱吃一通,然后晃悠至**点的光景,才昂着脸面踏入家门,看也不看一眼留在餐桌上盖着盖子的饭菜,拿了衣服就直朝洗手间走去。
大约半小时左右,他自浴室走出来,这个时候,余沁通常会问他要不要吃饭,否则就收到电冰箱里。
他总是一翻白眼说已经吃饱了,有时还会画蛇添足地表示刚刚去吃火锅来着,有时会说四川菜、上海菜甚至日本菜。
余沁也不生气,一笑置之,把饭菜拿到厨房去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的原杰,又觉自己相当无趣——都离婚了,人家还负责家务提供晚餐,自己却鬼鬼祟祟,哪像个男人!于是一整晚讪讪的,想和她聊几句,又不知说什么好,待终于想到要说什么了,抬眼张嘴之时,一室清虚,人家已经进了卧室。
好不容易盼到开门声,余沁通常戴着头罩糊着面膜,别说讲话,连点头也成问题。
3。颠覆
如此这般又过了几天,原杰对街边小档的兰州拉面和味精汤实在觉得烦厌了,又不想面对死党们的指责——他们都认识余沁,说一伙人中就他这臭老九最有福气,老婆最温柔美丽。现下居然抛妻,不用唾沫活活淹死他才怪。
每次他晃悠过住宅区的时候,闻到别人家的饭菜香,便痒痒地咽口水,不过,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若让她看出自己萌生悔意,还不得意过头了!所以,他还是坚持初衷,继续晚饭谎言大计。
这天晚上,原杰吃了一碗馄饨面后就想着要回家。
才刚步入家门,余沁刚好准备出去。脸上化了淡妆,脖子系着一粒紫色的樱花水晶状吊坠,上身一件淡绿色针织宽边背心,外套牛仔毛边外套,下身一条七分裤,脚穿长筒皮靴子,显得青春如花,妩媚动人。
“出去?”他装着随口问了下,心中很不喜欢她这么晚出门去,还穿得这么漂亮,喷了那支她好像心爱得不舍得常用的香水。他记得那支香水不是他送的,事实上,她近期用的东西都不是他送的。
“是啊,苏澄约了我。”她垂着脸左右扭看着自己的鞋子,“看看我今天刚买的装束,还不错吧?”
不提那名字尤可,一提之下原杰分外火爆,连脸都变了色,“不准去——是不要去!”
她惊讶地望着他,“怎么了?”
“他,他很好……好色!我听同事说的!”妒火中烧,“无中生有”这事被他充分实行了一回。
“不会吧,我感觉他很老实随和啊,不像性子极端的人。”她瞟了他一眼,笑说,“倒是你呢,牛脾性得很,人又自我,比他难相处多了!”
“嘁,拿我比他?你和人家很熟吗?!”
“一般般。”她扬扬小下巴,故作妩媚地凑向他说,“不过我能够强烈感觉他对我好像很有兴趣。”
他一窒,“哦,怪不得穿成这样了,原来去钓凯子!”
“你胡说什么!”她的脸上浮现出厌恶的表情,半晌,突然一眨眼睛,换上一脸的微笑,温柔说,“不过你也说得对,反正本姑娘现在是单身,大有条件钓凯子,而且我相信苏澄以及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比你更珍惜我。”话毕,她长发一抛,扭着小腰出门而去。跨出门槛的时候,还对他“哼”了一下。
“那我祝你今晚钓只大凯子!要是人家送你一台小车就借咱开两天。”原杰在后面叫,“不过可要小心,别想钓的钓不着,不想钓的就上了勾是了。”
“哟,这话味道很酸咧,不会是看我和男人约会吃醋吧?”她顿足扭头,摇着小腰哈哈大笑。
“省省吧!我吃酱油吃辣椒也不吃你的醋。”他大叫,随即“砰”地拍上门。臭女人,人家苏澄拿你当替身罢了!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看不活活哭死你!原杰喃喃低骂着,却依然听到门外不断的笑声。
笑声渐去,香气犹在,那一张温柔的笑脸,烙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