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
吴顺海今早已经带来了消息,如今京中江南一党的官员各个焦头烂额,忙不迭地要撇清自己的关系。
趁着他们自顾不暇之际,运河沿岸的船厂已经定好了开业的时间,届时,他们养在江南办事的死士们便可借自家的漕运与水镖分批次入京,安插在楚氏商号庞大的产业当中。
此后再要行事,易如反掌。
对面,方临渊就着粥吃了半块桃花酥饼,便见赵璴还拿着那封密信在看。
“怎么还不吃饭啊?”他着实有些好奇,凑过去问道。
赵璴也不避着他,他一凑上来,便见偌大一张信纸上,寥寥四个字,惜字如金。
【圣旨已到】
方临渊诧异地抬眼看向赵璴。
就这几个字,能让他看一早上?
便见赵璴合上信纸,看向了他。
“好奇?”他看见赵璴微微偏了偏头,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映在他眼里,显得他的目光也波光粼粼的。
方临渊自知看人家的信似乎不大礼貌,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也没有。”他说。
却见赵璴堂而皇之地将信面朝上搁在了桌上。
“他只是告诉我,事情成了而已。”他对方临渊说道。
方临渊一愣,似乎没预料到赵璴会跟他说这些。
但片刻怔愣之后,他便被信件本身吸引去了注意力,问道:“事成了?是那些贪污灾款的官员就要被捉拿了?”
“还没那么快。”只见赵璴将信放回了桌上,说道。“但东厂只要得了调查此事的圣旨,就能捏住证据与冯翰学的性命,那些官员再派什么人进来,都无法再扭转局势。”
方临渊听得眼睛都亮了。
“那么,他们下一步恐怕就要推出替罪羊来,好断尾求生了。”他说道。
赵璴看向他的神色有些意外,打量了他片刻,问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自然呐!”他朝着赵璴一扬眉毛,说道:“对合纵连横者,需先令其离心,方可逐个击破。那些官员盘根错节,狡兔三窟,只要能拿下他们一到两成,这帮人联结而起的利益与信任,就会全部崩塌。”
说着,他笑着看向赵璴:“我说得对吗?”
他说得很对。
赵璴早就深知,桑知辛一派官吏在朝中盘桓多年,并不是一起贪墨案便可一举击溃的。如今不过第一步,如棋盘上破局之时,风平浪静,看不见此起彼伏的暗流。
因此,他没什么起伏的情绪,方才拿着信件思索,也是在心中圈画朝中江南党的势力范围。
但他没想到会看见方临渊眼中喜悦而昂扬的光芒,仿佛他多日经营,当真迎来了怎样一场值得高兴的胜利。
赵璴无法形容这样的感觉。
他一直都觉得,世界是一条阴冷而看不到边际的河流,却在这一刻意识到,仿佛并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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