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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京师。
<divclass="tentadv">此刻年仅二十七岁的崇祯帝,脸上已经布满了疲倦与憔悴,全然不似二十几岁的青年人。
看着手中的奏疏,崇祯帝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是越看越恼火,最后狠狠的将奏疏拍在了桌上。
不由的崇祯不怒,当初卢象升上奏请战时,说的那叫一个漂亮,什么千载良机,不但能重创建奴,还能一举收复河套。
今后再也不用担心建奴绕到草原叩关而入,朝廷可以一心一意的围剿反贼。
话里话外还表示无需朝廷调拨钱粮兵马,仅凭宣大三镇兵马粮草就足矣,崇祯帝这才同意冒险出兵,甚至是默认了林家军割据河套,暂时可以不称臣。
可现在倒好,五万建奴变成了二十万,速战速决,也变成了僵持到冬季,还要朝廷一月之内押运五十万石粮草过去。
如今正值青黄不接,朝廷一时半刻,上哪里去凑这五十万石的粮草?
尽管知道这不能怪卢象升,要怪只能怪建奴又增兵,这才让河套的战局出现了变数,但此刻崇祯帝心里对卢象升依然产生了不满,感到自己被忽悠了。
不过崇祯也知道,如今十万边军已出长城,两军相遇,若是没有足够的粮草,恐怕又会重蹈一次萨尔许之战的惨败。
所以也只得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和怒气,将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召了过来。
“杨爱卿,这是卢爱卿八百里加急传来的奏疏,河套战局有变,你先看看…”
崇祯帝命太监先将奏疏递给一旁的兵部尚书杨嗣昌。
对于卢象升竟然越过兵部和内阁,直接将奏疏递到内廷,杨嗣昌也是非常不满的,这明显就是在防他这个兵部尚书。
而整个大明的督抚中,目前也仅有卢象升和洪承畴两人有这样的殊荣,可以不经内阁六部,直接将奏疏递给崇祯。
当然这种得罪内阁六部的事儿,信奉中庸之道的洪承畴自然是不会干的。
杨嗣昌接过奏疏,一目十行的阅读起来,是越看越心惊。
“杨爱卿,依你之见,此时若让卢爱卿将大军撤回长城,可行否?”
显然崇祯帝还是想让卢象升直接退回来。
因为目前朝廷根本就负担不起十万大军长期滞留在草原,但又担心贸然下令,会导致局势失控,这才想要先询问一下杨嗣昌这个兵部尚书的意见。
“回陛下,卢总督的奏疏乃是两日前发出的,按照奏疏上所言,此时两军恐怕已经相距不远了,待到旨意抵达,两军多半已接战,贸然撤军实在太过凶险。”
纵然心中对卢象升有种种不满,但杨嗣昌并没有因私费公,而是如实说道。
显然比起前几任的兵部尚书,杨嗣昌还是很有大局观的,也知道轻重。
“如此说来,这一场大战已经不可避免了?”
“爱卿认为我十万将士,可否抵挡得住建奴十五万大军,并坚守到入冬?”
崇祯帝先是眉头一皱,然后再次问道。
显然,崇祯由于心中对卢象升已经有些不满了,所以对他的话也产生了怀疑。
“回陛下,若局势正如卢总督说的那般,我十万边军据营死守,只要粮道畅通,想要坚守到入冬,并非难事。
只是臣担心归化那边会出现变数,一旦那林家军到时无法在归化拖住建奴的五万援军,恐怕…”
杨嗣昌小心的说道,说到这里还偷偷打量了一下崇祯帝的脸色。
果然崇祯帝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想到卢象升竟将十万明军的安危,寄托到一伙贼军身上,心里对卢象升就更加的不满了。
但木已成舟,也只得看向一旁的户部尚书问道:“张爱卿,户部现在还剩多少钱粮?”
“回陛下,夏粮还需一月才能押解至京,如今户部府库早已无钱无粮。”
“啪!”
崇祯帝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出来,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龙案上,怒声道:“去年三响加秋粮,整整三百万两银子,五百万石粮食,这才入库几月就全没了,钱粮都去哪里了?”
“陛下,今年初,光是辽东各军就押解了两百万两军响,三百万石粮……”
户部尚书像是早就习惯这种场面似的,不紧不慢的扳着手指头给崇祯算起了账,算的那叫一个分文不漏,合情合理。
最后崇祯帝也只得无奈的挥挥手,一屁股跌坐在了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