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您这拿什么打人呢?”夏安委屈地摸摸脑袋,“真疼!”
“专门捏了个棍子,揍你的,”晴翠白他一眼,“出勤银当然是按天算,你小子要是就来了一天,我难道也白给你俩月的钱不成?”
夏安嬉皮笑脸道:“这不都熟了嘛!多给点。”
“去去去一边玩去吧你!”
晴翠和侍卫们嬉闹一阵,待赏赐都发了,又嘱咐三个嬷嬷和蔡司膳:“明日是给宫人们发过年赏钱,请吃席,人数更多,你们可要加倍留神,早做准备。尤其是发给他们的米面豆油,腊鸡腊鸭,别和厨房备的饭混在一起放。”
众人都答应了,晴翠便转回瑞仙殿休息。刚坐下没多久,郑嬷嬷从门外进来:“娘子,王侍巾小产了。”
晴翠诧异道:“年还没过呢,怎么小产了?”
郑嬷嬷说:“今天在寿康宫朝贺之后,王侍巾出来觉得腰疼,临时叫了个步辇。不巧没有那么合适的,到宫门口步辇进不去,王侍巾不想下来走,就让太监把她背进去。太监背着她,不小心踩到冰上,摔倒时把王侍巾也摔着了。当时就传了太医,可惜没保住。”
晴翠茫然道:“宫里太监这么不小心吗?”
寿康宫,太后得知消息,默默许久方说:“她居然敢信奴才不摔她,也是个蠢的。”
皇后试探着说:“毕竟皇嗣,谁敢呢?”
太后冷笑:“这不就敢了吗?”
皇后揪了揪衣角:“那,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预备你的除夕家宴去,”太后眼皮都不抬一下,“与你什么相干。”
事情果然也没有多么兴师动众,宫里照样也下令查了,左右不过是小太监不当心的结论而已。凌清辉得知后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命将摔倒的太监打死丢乱葬岗,全家发配:“往后伺候有孕宫嫔,再敢如此不周,便诛三族,为皇嗣随葬。”
私下对着晴翠,凌清辉说得倒极为直白:“王碧玉这是被人暗算了。”
“啊?为什么?”晴翠自己常在雪地里打滑,未曾往这方面想,“难道是因为看不惯她骄纵?”心里开始打鼓,这事不能被谁扣在自己头上吧?
凌清辉略略点头:“也不是没有这原因。你看满宫里没有她不得罪的。”
晴翠很是气愤:“那就骂她去啊!坑害孩子做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啊!”
郑嬷嬷和刘嬷嬷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笑。
凌清辉笑着看她半晌,末了轻叹一声:“你倒是个心善的。罢了,这样也好。”
晴翠脸皱成了包子:“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笑我蠢呢!我说的哪里错了?”
凌清辉跟她解释:“她就算勤谨恭敬也免不了有人想动手。生个皇女倒还罢了,若是皇子,虽是庶出,也是个长子,难免不起些波澜。”说完不知又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晴翠倒是有点明白了:“夺嫡?”
伺候的宫人们没想到这祖宗说得这么赤裸,顿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凌清辉点头笑道:“聪明。有的人希望拿他兴风作浪,有的人不希望有人借他兴风作浪,可不就是闹起来了吗?”
晴翠明白了,但心里别扭:“我还是觉得小孩很无辜。”
凌清辉揉揉她的脑袋:“晴卿贤德,是国之幸事。只是你如今知道了旁人想的不与你一样,来日就不能不早做提防。”
晴翠认真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记住了。”
未过几日,晴翠便慌里慌张跑到凌清辉身边,拉着袖子紧张地说:“我又肚子疼又恶心,还浑身疼,是不是有人害我?”
凌清辉还算镇定,一边安抚她一边传了王御医过来,王御医听着晴翠在那猜测下毒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才人娘子,你算算时间,又快到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