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感慨了一声,这才问蓝玉道:“舅姥爷,今天怎么不骑马?”
明初的官吏继承了唐风,无论文武,都十分尚武,一般出门,都会骑着高头大马彰显威仪。
可今日蓝玉这些人却默契的坐了轿子,朱雄英才有此一问。
蓝玉笑笑:“后面的人是常茂、傅友德、何荣,李景隆,这些都是皇亲国戚,若是咱都骑着马走在市井之上,不知会引多大的骚动。”
朱雄英嗯了一声,蓝玉接着道:“去梅园还有很长的路,睡一会儿,养精蓄锐。”
蓝玉也没什么好交待叮嘱朱雄英的,毕竟这一声舅姥爷,就代表了他和朱雄英是至亲中的至亲,有他蓝玉作镇,即便对方是藩王也不可能让朱雄英吃亏。
他说完,便双目微微阖上。
朱雄英索性,也就在软轿内睡了下去。
大抵到后半段的时候,路上开始有些颠簸,朱雄英醒了。
蓝玉已经倒好了茶水,对朱雄英道:“喝一口。”
朱雄英接过来,仰头灌进去。
蓝玉看着朱雄英,若有所思的问道:“解缙今天去交趾?”
解缙和铁铉的事,蓝玉后知后觉的调查清楚了,也知道交趾承宣布政使司被老爷子交给了朱雄英全权负责。
朱雄英点头:“傍晚时分出发。”
蓝玉嗯了一声:“时间赶上了,耽误你去送别。”
朱雄英道:“昨日已经送别了,如果时间赶得及,我再去看看。”
蓝玉洒然一笑,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再道:“交趾有信心吗?朝廷学多人不看好那片蛮荒之地。”
朱雄英面上带着几分自信:“有!”
蓝玉满意的看了朱雄英一眼:“好好做,今天,你爷爷的目光是放在交趾的,那边若是做好,咱们……就不要畏手畏脚了。”
朱雄英看着蓝玉目光有些深邃,话里有话的样子,着实不理解:“舅姥爷,您这说的,我好像有点不明白。”
蓝玉笑了笑:“到了。”
“啊?”
朱雄英愣了愣:“啥?”
蓝玉道:“梅园到了。”
额……
朱雄英不解:“这轿子不还在行走么?您怎知道?”
蓝玉笑道:“京畿内的所有路程和脚程,咱心里都有数,在外打仗,要知道行军、骑马、步行等的速度,以及抵达目的地需要的时间,这些,咱心里都会提前盘算出来。”
说话间,轿子停止。
朱雄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见鬼一般看着蓝玉。
蓝玉能做到国公,能保证战多败少的丰功伟绩,绝不是幸运使然,这背后,他付出过多少努力,有多少别人没有的本事,朱雄英都不确定。
但朱雄英确定的是,每一个人的成功,都是一滴滴汗水攒出来的,没有人能随便成功,爷爷也不会将一些废物抬到高位!
“下去吧。”蓝玉笑笑。
朱雄英忙不迭当下下了马车,然后搀扶蓝玉下马。
虽然蓝玉五十出头,身子健硕,但该有的礼数,朱雄英还是会做。
一列列轿子安静矗立在原地,阵仗很大,沿途不时能听到百姓在周围指指点点。
不过百姓们也只能仰视着这些达官权贵,他们是没资格接触到这一阶级的。
后方,常茂、李景隆等人也纷纷下了轿子,步履从容的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