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佰列尤不满足,他不肯离开宋柬的身体,就着此般亲密的姿态,在宋柬的颈侧与锁骨不断留下亲吻的痕迹。
喃喃自语一般地说:“师尊、师尊,你看看我好不好?”
“你看看我吧,我好想你啊,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师尊,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他说着泪水濡湿了宋柬耳侧的发。
成年男人的身体太过高大厚重,压得宋柬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滚烫的皮肉炙烤着宋柬的神经,失望没有随时间斗转而淡化,反是一日叠过一日地终是积重难返。
——
为什么,偏偏是程佰列?
无论是当初被困囿在床榻间的宋柬,还是如今被程佰列如珠似玉般紧紧抱在怀中的宋柬,都一样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自认淡泊,随遇而安,数百年的人生里几乎没什么是他在意的事,在乎的人也同样屈指可数,所以这样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放在了心尖上。
而程佰列无疑是他最珍视的那一个。
那位钱公子的偷袭对于宋柬而已不算什么,至多不过是皮肉伤罢了,让他痛苦昏迷的是脑海间猛然涌出的,那些翻腾冲撞的记忆,以及那些记忆里裹挟翻涌的悲伤情绪。
是毫无预兆便崩塌的雪山,要将他活活掩埋。
而罪魁祸首就在他眼前,紧拥着他,几乎痛哭流涕。
他失忆了,为什么?
或许是再一次冲破训仙锁失败,反而伤了自己的内腑灵台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
对了,当初程佰列近乎癫狂地揪着他的肩膀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杀了他……大脑泛起了尖锐的刺痛,宋柬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对程佰列痛下过杀手,但他也能够想象那种情状。对于欺师灭祖之徒不如亲自清理门户……
只不过显然他失败了,不仅程佰列还活得好好的,他自己反而遭受反噬失却了记忆,如此才会有这段时间的这些荒唐。
他想推开程佰列,却没能使出力气,只能奋力启唇道:“放开我…”
是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气音,带着难以掩藏的疲惫与愤怒,全都落入了程佰列的耳朵里。
他浑身一僵,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怀里的人。
宋柬勉力支起自己,尽量笔直地坐起来,守若剑不再盯着程佰列,而是转到宋柬身前,颇有灵性地支撑起了他的身体。
“你说你不知自己是魔尊血脉、你说三千生灵祭是魔族对你的算计、你说……”宋柬断续地质问着,没能将最后一个你说讲述完整,他抬眸直视程佰列,“我信你,我皆信你……无论过去现在。”
“无论失魂症前,还是失魂症后。”
程佰列故作镇定地看着此时的宋柬,他知道他的师尊恢复记忆了,知晓了所谓“道侣”,以及那相关的一切都是他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