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亭把空杯推回去,说:“想想你是来干吗的,再犹豫阿秀就凉啦。”
靠!
蝰蛇忽然起身,按照他们的计划,走到台球桌边,硬邦邦地问:“赌球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包烟,丢在球桌上,“摸黑打,赌两包好烟。”
苏鹤亭尾巴略抬,轻轻戳了下谢枕书的侧腰,眼睛还看着空杯,说:“拜拜。”
谢枕书转头,耳边的十字星也跟着转。他说:“十分钟。”
断电时间有限,他们想往下走,就得暂时分头行动。
这一层专供审讯厅职员使用,在虚拟环境上花费巨资,打造出了一个热带雨林供人放松,而要维持这样的环境,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模拟器。模拟器就在这一层,谢枕书得去搞定它,让这一层的虚拟雨林失效,露出被隐藏的下一层入口。
苏鹤亭点头,道:“十分钟后见。”
谢枕书站起身,去了洗手间,背影在昏暗的照明灯光里显得格外出挑。
苏鹤亭没收回目光,突然,有人在他旁边坐下。
“你好,”対方穿着简单的衬衫,跟苏鹤亭打招呼,“刚看你过来坐,同伴去洗手间了吗?”
苏鹤亭反问:“有事?”
対方说:“没事,就是感觉你很眼熟。”
苏鹤亭猫耳倏地抖动了两下,他转回头,隔着墨镜,看清対方的长相。
——真是冤家路窄。
他认得这个人,但是因为光线,又或许是因为穿着,対方竟然没有认出他是谁。
苏鹤亭露出笑容,异常阳光,说:“你的搭讪方式挺老套的。”
対方头发打理得当,戴着腕表,不是武装组成员,而是隶属于审讯厅的管理层职员。他长相周正,得到回应后笑了两声,并不局促,显然是经常做这种事情。他道:“喝酒吗?我可以请客,这层的调酒师是我的老朋友了,你喜欢什么?”
苏鹤亭食指轻敲着空杯杯口,说:“我工作的时候不喝酒。”
対方说:“挺好的,很有职业素养嘛。”
他神情间有种把控全场的自信,但这种自信通常都是自我感觉。好比现在,他拉了下屁股底下的椅子,离苏鹤亭近一些。
他说:“今天断电,估计会要开很久,你一直在这儿等着老板下班吗?你是跟着卫达的?我认识卫达,我舅舅跟他是朋友,所以我也算认识你。你这么可爱的小猫,我想不出来你会怎么打架。”
苏鹤亭握住空杯,道:“是吗?”
対方凝视着苏鹤亭,故作深情,片刻后,他说:“做这个工作很辛苦吧?我其实能感同身受,因为我也是,做着一份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唉,但我是没办法,我舅舅非得要我来干,好在这里月薪挺高的。你去过城中心吗?我在那里有套房……”
他喋喋不休还自以为是,手不安分地放到柜面上,想要制造一个偶然触碰。
苏鹤亭忽然问:“你脸上的疤怎么来的?”
対方尴尬停下,紧接着神色略变,强笑道:“这个疤?小事。我舅舅以前让我到下面历练,我就做了一段时间巡查队,专门处理一些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