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诸葛亮在营中一心盼望曹仁率军来救,可是数日以来却丝毫不见动静,虽然他一再的安抚钟繇等人,但是每当独处之后,心中仍然不由得微微心焦。
“这曹仁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再这样的等待个十天半月,那就不用他的救兵到来了,仅仅是缺粮的问题,都会把我军彻底拖垮,唉,由于从长安突围的时候武库已被敌军占据,我军只是带来了一些口粮,根据数量计算的话,最多还能维持七天,七天的时间虽长,可万一曹仁不来,我军可就真的连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诸葛亮满面愁容,对着刘备的尸柩拜了一拜,悄声说道:“主公,如若你在天有灵的话,请护佑微臣渡过这道难关,让曹仁速速派遣救兵。否则的话,恐怕臣等将会尽皆困死在这里,复兴大业的计划再也无法实施。”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帐外的刘备亲兵刘传禀报:“启禀主公,今有周瑜麾下使者吕范求见。”
“嗯?”诸葛亮闻言不由警惕的站直身体。然后沉声问道:“不知吕范有何要事求见主公?如今主公身体不舒服,无法见客,如无要事,还是请他回去。”
这时便听得刘传说道:“尚书令,末将听那吕范说,见主公主要是为了劝说主公归降的,据他所说,曹仁麾下牛金、常雕、高迁三将尽皆被杀,楚军已占领潼关,曹仁将军退守风陵渡,我军被孤军围困多日,如若不降,楚军将会大举进攻,届时我军尽皆化为齑粉。悔之晚矣。”
“哼,吕范到我军中来,企图乱我军心,其心可诛。只不过想要以此伎俩诱使我军溃败,他想的也实在是太天真了。”诸葛亮打了个哈哈,看起来像是毫不在乎一般。便对那军士说道:“对他说,主公身体不适,不想见客,请他离去。”
“诺。”刘传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然后对守候在辕门外的吕范说道:“吕先生,不好意思,我家主公身体不适,不想见客。请先生暂回。”
“哦?不知秦公得的是何症?我军中有良医,乃是神医华佗的弟子,可为秦公诊治。”吕范一脸关切的样子,如果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刘备的老朋友呢。
却听得刘传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也好几天没见到主公了,今日让我传话的其实是尚书令,主公的病情他应该最清楚。可是他却从三天前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主公的大帐,所以。想要知道主公的病情,只有见到尚书令才行,当然,钟仆射、糜尚书、简尚书、赵尚书他们应该也知道,因为这几天只有他们出入主公的大帐,其他人一概禁止进入。即便是主公的亲兵都不成。”
刘传其实不应该向吕范说那么多的,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却主动的将这些话说给了对方,至于原因到底是为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者是因为心中隐隐有一丝不满?
他作为主公的一名亲兵,竟然好几天都没有见过主公,而那几个重臣却能自由出入,尚书令诸葛亮甚至都住在了那里,这更加令他感到主公的病情不轻。
可是这样的心情他又可以向谁去倾诉呢?如果是被上层听到了,他很有可能会掉脑袋,即便是那些亲如兄弟的袍泽也不敢对他们胡言乱语,因为他生怕会引来这些兄弟们的告密。如此想来,反倒是吕范这位外来人,倒是一个良好的倾诉对象。
所以刘传才会一口气对吕范说这么多话。
吕范自然乐得有人向他透露消息,虽然这些消息看起来并非那么精确,但是对于吕范来说却也已经喜出望外了,因为从这些话中,他就已经得出来结论,刘备至少是病重,甚至都可能已经病死了。
当然,吕范却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疑惑地问道:“这位兄弟,你是说连你都没见过秦公?”
“不错,何止是在下,据我估计,其他的弟兄们也都没有见过主公,否则的话,他们的脸上也不会是那种茫然的深色。”
“你说诸葛亮这几天都没有离开过秦公的大帐?”吕范看似随意,心中却十分的凝重,因为如果此事确认的话,估计刘备的状况将会进一步得到确认。
“正是,自从三天前尚书令被主公召进帐中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主公大帐一步,真是不知道这里面有何变故?兄弟们都很担心主公……。”
刘传说道了这里,忽然好想是意味到了什么,不再说下去。
吕范却也不再追问,而是忽然问道:“对了,你刚才说的赵尚书是谁?我怎么没听过贵军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哦,这是我军原来的中领军赵融赵将军,当初赵将军因为奋勇从长安救出世子而得到主公赏识,在三天前被授予征南将军、尚书,与尚书令、钟仆射、糜尚书、简尚书他们一道参与政事。”刘传觉得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反正军中将士都知道,便毫不吝啬的告诉了吕范。
“哦,原来是这样。”吕范听了刘传的话,表面上很是平静,其实内心里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但他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平静的对刘传说道:“今日下官来的很是冒昧,多有打扰,这就告辞了,不过这三个匣子还请这位兄弟帮忙送到秦公手中。”
吕范便将三个匣子一一取过来放到刘传面前,可是在他拿到最后一个匣子的时候,忽然一个“不小心”,导致匣子竟然摔到地上,然后见匣子被摔开,从里面滚出来一颗首级,这颗首级恰好滚落到不远处的几名军士身旁。
“这,这是谁的首级?”那些军士见状不由的心中惶恐,前些日子他们见到了陈到的首级,导致军心溃散,许多人前去楚军营中投降,上峰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局势重新安定下来,这一次不知道又是哪个?
这时,一个围观的军士顿时面色惨白,惊讶的叫道:“这,这不是牛金将军的首级吗?我当初在商县和长安可都是见过他呢。”
“你说什么?你可敢确认?”另外几名军士听完之后也是面色大变,郑重的问道。
却见之前那位军士苦笑着说道:“我岂会认错?此人的的确确就是牛金将军,真没想到他作为曹仁将军的心腹爱将,竟然也难逃这一刀之祸。”
说到这里,那名军士不禁摇头苦笑,连连喟叹。
可是另外一名军士却从这句话里面嗅出了危机,脸色惨白的说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曹仁将军也败了?当初我们在征战并州的时候,牛金被我军围困,曹仁奋不顾身,率军从重围中将其救出,可见他对牛金的看重,如今牛金既死,那只能说明曹仁至少败得非常狼狈,竟然连心腹爱将都管不了了。”
这名军士的话声一落,周围所有的将士都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们自然知道曹仁败北意味着什么,因为他们如今在这里坚持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曹仁的援兵,如今不见曹仁的援兵到来,反而见到曹仁心腹爱将的首级,这对于他们那种坚持的打击无疑是毁灭性的。
恐慌在悄悄地蔓延着,这一次休说是刘备已经病逝,就算是再次复生,恐怕也难以遏制军心的浮动与将士的叛降了。
他们本来还有坚持下去的希望,本来认为只要坚持下去就能活命,可是如今,既然外援断绝,靠他们这点实力又没有突围的希望,现在不选择投降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
所以,在得到牛金被杀的消息的第一时间内,许多军士在暗暗地聚集在一起,商议着该如何向楚军投降。
吕范在临走之时,早已直捣秦军内部定然会再起骚乱,而且这一次对秦军的打击绝对会是致命的,便暗暗笑着离开了秦军大营,回到了己方的营中,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悉数告诉了周瑜。
周瑜听了吕范的话,沉思了片刻,忽然郑重地说道:“如果本将所料不错的话,刘备已于三天前病逝,否则的话,他绝不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再特意提升了赵融的官职,让他身揽文武大权,嘿嘿,在本将看来,刘备肯定是将军国大事委托于诸葛亮,却又怕诸葛亮擅权,这才又扶植了赵融,命他牵制诸葛亮。不过这一次不管刘备是死是活,我都会让他真正的死去,子衡,你命人在刘备军中散布谣言,就说刘备已死,诸葛亮秘不发丧,就是为了独揽大权,看秦军那些将士如何反应?”
“诺。”吕范见周瑜所猜测的和自己完全一样,也不由的心奋不已,因为他知道,无论是曹仁战败还是刘备病亡这两个消息,都绝对是足以震撼整个天下的大消息,如今这两个消息同时出现在秦军大营,足以令所有的秦军冰消瓦解。
“呵呵,这一次有好戏看了,秦军一定会逼诸葛亮交出刘备,不过就算他能交出,却也没有办法解决外援断绝的问题,这一次我们就要抓住这个时机,诱使敌军投降,让刘备和诸葛亮尝一尝众叛亲离的滋味,让秦军彻底灭亡。”周瑜的脸上满是喜悦,意气风发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