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女眷所在的内院,刘管事伸手指着那黄老板,呵道:“给我结结实实的打那只黄鼠狼!”
他一下令,小厮们便闹哄哄得围了上去,眼瞧着就是要动手。
戏班子的人原本就被押解一路,一堆人不明所以被轮番欺辱,也来了气。
那学武行的怒道:“你们凭什么打人!我们去的正经人家,都没你们这样没理,一个堂口的外宅子姨奶奶,倒是好大的做派!”
这话一出,两厢里都红了眼,便动起手来不管不顾,这黄老板唯恐闹大连忙去拦,反被打急眼了的自己人揍了一拳,打的口鼻冒血。
只这府上下人不少是从广阳侯府里支出来的,不乏有练家子,甚至还有几个战场里见过血退下来兵士。
没多会,戏班子人便被捆了个结结实实,丢到了柴房里,黄老板则是被五花大绑,关到了单独的厢房。
刘管事顶着个被打出来的乌鸡眼破口大骂:“好你个黄鼠狼,我本念着咱们是同乡,好意请你来唱戏领赏,你倒好,受人指使,故意来我主家府上捣乱,害我吃了挂落,你不任打任骂,还反过来要打起你爷爷来了,好!好!好!”
原这刘管事是广阳侯府里刘管事的上门女婿,家中贫寒,本姓早被弃了,只跟着岳父姓,在侯府里旁人为了区分,常称他岳父做刘大管事。
后来侯爷在外头安置房产,便将这二位刘管事分开,刘大管事还在府里做活,这刘管事便被放到了这处宅子办事。
只他虽少小离家,被充了童养女婿,但还记得故乡在哪,前些日子南戏班子来京城,打出了些名气。
刘管事则是打听出这内宅的夫人想看个热闹,便暗地里去会了会这黄老板,两厢里会话一番,才知二人是同乡,刘管事不免便偏了三分,才请他这戏班子来府上唱戏。
若不是有着这点子同乡之谊,刘管事也不会这般轻易的就去夫人跟前提议,最起码也得将这些人查个底儿掉,没有半分缺漏,才敢送到夫人跟前。
一时疏漏,竟惹火烧身,刘管事后悔不迭。
黄老板鼻血都没来得及擦,就被人按在了地上,也是苦哈哈一张脸。
“不是小弟不地道,这贵人们闹起来,我们这些人,除了任打任罚,还有什么法子?”
黄老板长吁短叹:“您瞧我这堆人,都被你们打得不像样子,现下又要被赶出京城去,前头赚的那些钱,都不知道够不够买药。”
刘管事冷笑道:“要不是有利可图,你犯得着在这裹乱?是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这样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我都不用怎么着你,只拖着日子,不放你们走,等侯爷什么时候知道今日里你们闹得这一出,保管让你们紧一紧皮。”
黄老板肥硕身子抖了起来,连连磕头求饶:“算是我这次不对,你要多少银子,我都赔了,只求大爷饶我这次。”
刘管事道:“我不要你的银子,你只告诉我,是谁这么大胆子,指使的你过来。”
他看黄老板还犹犹豫豫的不开口,又道:“你若是说了,今儿个我放你们走,趁早卷铺盖走人,免得被侯爷抓住,若是不说……”
“我直接就带着你们去广阳侯府里,什么时候侯爷提审了,什么时候再放你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