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林化之来汐海“抓奸”,一进门就吵吵嚷嚷,楼上楼下乱窜,“哥!!!小刀扎屁股,给我开开眼!我听说你昨晚在汐海带来个女人回来!”
庭院内,宋壶深手掌抚面,躺在长沙发上闭眼不理人,实则,现在他脑海里只有凝顾脖子上的跳动的血管。
他捂着眼,妄图遮盖住卑劣的心,却在心里愈加用力描绘她的眼睛。
后悔了,后悔把她送回去。
好想她。
好想把她抱在怀里,想闻她的味道,想蹭她的脖子,想在她的颈项大动脉留下青紫、独属于自己的痕迹。
他唇角微不可察的绷直,强忍颤抖。
另一边,林化之找了一圈也没看见第二个人,忙问:“那女的呢?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魅力,让你在国外谈判桌直接赶回。”
陈识从进门至今,一直安静坐在旁边,八年时间,当年板寸头的少年,不像宋壶深那样‘旁门左道’般长成妖孽,而是长成坚毅沉稳的男人。
宋壶深面色不虞,“闭嘴,吵得人头疼。”
林化之瞬间收声,一脸不敢置信,看向陈识,“真,铁树开花了?”
陈识没有表态,而是看着宋壶深,一再皱紧眉头。
宋壶深前几天熬了几个大夜,这会儿脸色不太好,“没事就滚。”
陈识递出去一个瓶子,惜字如金:“叶叙让带的,你的药。”
瓶子很小,瓶身全是英文,宋壶深一看见,脸色完全阴暗下来。
他捏紧药瓶,薄唇抿紧,唇上那块朱渍越发娇艳。
须臾,他打开瓶盖,倒了两粒在掌心,仰头,咽下。
东西送到,林化之俩人识相离开。宋壶深上楼,进了趟卫生间,出来后拨了一个电话。
“陆行,把杨玉峰处理掉。”
在小少爷成为宋少的路上,双标已经成了个人特色。虽然是他指名要的人,但这个人敢把主意动到许凝顾身上,那就是找死。
另一端,陆助理顿时心头一紧,“宋少,已经有人先处理了。”
薄唇动了动,声音又冷又紧,“谁?”
“雾都。段堂深。”
仿佛连空气滞了几秒。
茨威格有句话,人最不能原谅的莫过于被迫从真诚的热情中醒悟,明白那个曾令他们寄托全部希望的人正是让他们失望的人。
宋壶深整个人冷下来,眼底染上暗色,像一只在暴走边缘的凶兽。
下一瞬,手边随手放的药瓶被甩出,砸在玻璃酒架上,发出巨大而持久的破碎声。
阿深。
不是宋壶深,是段堂深。
阳光退出,一身是月,是他在自欺欺人。
“查她的行踪,我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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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icef酒会设在半山腰,环山路直上,车子在一处房产前停下。酒会有内外场,外场有爱心明星走红毯环节,内场是某些低调人士直通道。
段堂深不喜在人前露面,车子直接开进了内场,如果说必要的话,需要他出面时已是非死即伤。
他下车为她开门,拎裙摆,不可谓不绅士气度,落在旁人眼里,佳人成双,极为养眼。
白纱材质的纱裙,设计师用一种特殊技法镶上极细的金丝,凸显白纱的飘逸的同时,在面料飘动时华彩四溢。凝顾扬起个笑脸,有点小遗憾,果然坐轮椅是骗她的。
她低头,踩着高跟鞋站稳,突然被段堂深牵起手,放在他的臂弯上。
段堂深笑得意味不明,“做人要有礼貌,礼尚往来。”
凝顾抬眸,狐疑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一眼,涵盖许多情绪,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