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预料却依然意外的错愕,阔别重逢又不想遇见的喜悦和紧张,上前搭话或不答话都会尴尬的窘迫,以及,原来如此的了然。
她想,或许时隔多年,有些关系,终于明朗了些。
宴会门口阶梯之上,宋壶深一身华服,仗着位置优越,姿态俯视。
他身旁,站着卢烟树。
卢烟树褪去昔日小姑娘的稚气,一席红色抹胸长裙,白娇双肩,小鹿眼依然灵动流光。
人如其名,如烟似雾,梦中情人。
四个人隔着几步远,俩俩相望,卢烟树笑着朝她招手,语气兴奋,“姐姐,你终于来了。”
凝顾闻言,怔了一瞬。
这个久违的称呼,没有从宋壶深口中出来,倒是卢烟树先喊上了。
一旁的宋壶深似乎情绪波动不大,面无表情,像是没看见她这个人一样。
额间刘海微卷,眸光冷清,矜贵漂亮,这个人的美貌一如既往的,令人流连忘返。往日冷清干净的少年感依然没有褪去,反而是眼里的淡漠表现出的距离感,将他的美表现得淋漓尽致。
凝顾收回目光,笑,“好久不见。”
没有称呼,权当是对俩人说的。
“姐姐你什么回国的,怎么不找我玩啊。”
“嗯有点忙。”
卢烟树挽着凝顾,像课间一起上厕所的好朋友,俩人边寒暄,边往宴会厅走。
慈善宴会搭有舞台,一是感谢为慈善捐款的人,二是让更多的人为慈善捐款。来的人非富即贵,有人为讨个好名声,有人为讨个往上爬的好机遇,各有目的,但只要有人肯捐款,最后能投入慈善,这就是举办宴会的意义。
宴会设有席位之分,凝顾和卢烟树位子不同,段堂深刀尖舔血的人,即使注意到男人阴狠的眼神也依然忽略掉,带着凝顾在舞台左侧一排的位子坐下。
凝顾的裙子腰部用欧式束腰,不显寡淡,衬得腰部盈盈一握。
段堂深大手抚在她的后背上,对她低语,举止亲昵。
段堂深语气关切:“喝什么?香槟,还是气泡水。”
凝顾往旁边挪了挪,“大哥,你在搞什么?”
段堂深笑,“喝气泡水吧,反正你也一肚子气了。”
凝顾:“”
段堂深想起那个人投向自己的眼神,轻啧,“没想到啊,你居然喜欢年下。”
凝顾脸瞬间涨红,小声辩驳:“没有喜欢。”
“八年啊,八年前人家成年了吗?”他不听,又想到宋壶深的脸,语气逐渐嫌弃,“许凝顾你是不是人了?未成年你也搞,你是法盲吗?”
想起俩人最后一次见面说的话,凝顾表情崩溃,“我没搞。”
“你确定?”
“”你的表情让我不是很确定了。
段堂深轻笑,摇头,“你没看他的眼神吧,那真的是可惜了。食之入骨的贪婪,也有如履薄冰的惶恐,但我觉得他现在一定想掐你的脖子。”
如果说,人们总是靠分开后的痛觉来分辨自己的爱意深浅,那她和他,隔着长风深谷,近不得,退不舍。
八年又不是八天,该淡的,早就淡了。
他靠近她,伸手将她耳边的细发整理好,“诶,他在看你。”
凝顾僵住。
“骗你的。”
“你真的是,有病!我要告诉陶桃!”
手握成拳遮盖笑意,段堂深从西服内侧掏出个小盒子,“unicef送的戒指,带上吧,好歹给主办方一点面子。”
戒指很轻,小小一只,听说是用易拉罐的拉环作为材料打造的,凝顾被他弄得有点烦,拿着戒指从拇指挨个套到尾指,最后还是套在无名指上合适一点。